完了完了,他司馬昭的嫂子多的快數不過來了。
左右踱步間,胡烈來到了此處。
“使君,我又從他處得知了一些消息。”
司馬昭很樂意吃瓜,趕忙邀請胡烈入座。
胡烈卻表示此事還是悄悄說。
司馬昭點點頭,允許胡烈靠著他坐。
胡烈湊近,低聲道:“我聽聞啊,此番李豐謀反隻是明麵上的,實則...是陛下謀反。”
司馬昭眉頭緊皺,一臉難繃地看著胡烈....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還是第一次聽說,天子會謀反的。
“這話可不當講啊。”司馬昭坐直身子,小聲提醒道。
胡烈往門外看了一眼,又轉過頭來:“此處並無外人,我也就跟使君如此說說。”
“細細說來。”司馬昭好奇心上來了,耐心聽完了胡烈的八卦,之後亦是壓低聲音道:
“當今聖上年幼,犯錯在所難免...我奉明兄作為宗室領袖,有責任也有義務督導陛下,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胡烈不置可否,卻是又說起了朝中關於皇帝的八卦:
“我聽說,陛下生性頑劣,還屢次對太後不敬,毫無孝心可言,朝臣對陛下多有勸諫,但陛下從來不聽。”
“哎,那能怎麼樣呢。”司馬昭一臉無所謂地說,“陛下乃是先帝親定的繼承人,還能廢了不成?你就彆操這份閒心了。”
“說的也是。”
.............
幽州,燕國,薊縣。
征北將軍毋丘儉坐在府堂帥案前,手中死死地捏著一封書信。
這是他在朝中的兒子毋丘甸的親筆信。
信中,毋丘甸把近日洛陽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看完了信,毋丘儉久久不語,手邊寫了一半的書法,也沒心情再寫下去。
他不敢相信,這一切竟是那個他二十年的好友做的。
縱使陛下年幼,縱使天子昏庸,身為臣子也應當拚死力諫,而夏侯獻做的這些事已經遠遠超過了臣子的範疇。
他豈能當眾羞辱天子!他眼裡還有君王嗎?
毋丘儉越想越覺得心裡堵的慌,他拿起一件裘衣,穿戴完畢,騎馬出了府邸。
初春的薊縣依舊寒冷,這幾天大雪下個不停,馬蹄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留下一枚枚蹄印,但很快又被雪花填滿。
“憂責重山嶽,誰能為我簷。”
這是他早年征伐遼東時所作的詩句。
不知為何,此刻他就想起了這句,並念了出來。
望著遠處白雪皚皚的群山,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惆悵。
“將軍!”
身後忽聞士兵的呼喊。
幾名騎士策馬趕來,發出吱吱的響聲。
“何事?”毋丘儉呼出一口白氣,轉頭問道。
騎士遞來一筒書信,“這是冀州刺史府送來的。”
毋丘儉接過信,在大雪中拆開。
“鄧艾?”他念出了這個名字。
原本的冀州刺史是呂昭,他方才還在想,若是自己真要起兵,冀州刺史呂昭和幽州刺史程喜,他都可以節製。
但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很快被這封信澆滅。
鄧艾這人他知道,曾經伐遼東時見識過對方的能耐和果決。
如今他來做這個冀州刺史,又奉命都督鄴城,似乎把自己的南下的路都給堵死了。
此事還是要再三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