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他已將真定城防修補完畢,甚至在城上大罵。”
“罵什麼?”毋丘儉慍怒。
傳令兵唯唯諾諾道:“他...他說,城中兵精糧足,他乃是大魏之忠臣,豈肯...豈肯降反賊。”
“哼!”一向儒雅的毋丘儉此刻也是暴怒,“張特小兒,欺人太甚!我起兵勤王,匡扶社稷,我倒成了賊!?”
“來人,叫劉昕來見我!”
不多時,右北平太守劉昕趕到了此處。
毋丘儉上來便斥問劉昕:“那日你說張特情真意切,願意歸降,今日又如何!莫非你與他早有串通?”
劉昕惶恐道:“都督,末將確是被其蒙騙,請都督明察!”
毋丘儉道:“你若真的心中無愧,就拿下真定給我看看!”
“末將願往。”
“好。”毋丘儉負手而立,“我再予你一部兵馬,你為主,王渾為副,十日內不拿下真定,軍法處置!”
“諾!”
.......
“常山?叛軍如何會在常山?”
信都城內,鄧艾雙手按在桌案兩側,低頭俯視著地圖。
“常山已被叛軍圍困,消息遲滯。是南邊的巨鹿太守從郡界流亡過來的黎庶那得知的消息。”
“巨鹿太守龐林請示使君,是否出兵北上圍剿叛軍。”
“不急。”鄧艾並未抬頭,聽完了彙報後擺了擺手,讓傳令兵先下去。
之後,他繼續看著地圖默然不語,不多時,身旁的鄧忠開口道:
“巨鹿郡治就在信都西麵不遠,兒觀龐太守之意,是想讓大人揮師西進,之後與他合軍北上,抵禦叛軍。”
“如今北疆風聲鶴唳,中山、河間兩地皆望風而投,既然龐太守主動請戰,何不與之合兵,壯大軍勢?”
鄧艾依舊皺眉不語。
鄧忠猶豫了幾下,卻是問道:“莫非大人在意他是個降人?”
“並非此意。”鄧艾這才開口,“龐林隨黃車騎入魏二十多年了,何況這是在河北,他不會無端舍棄多年名望,助紂為虐。”
“那大人的意思是?”
鄧艾沉聲道:“叛軍南下席卷兩郡,士氣正旺,真定隻有寥寥幾千郡兵,必不可擋。我軍貿然前去,叛軍圍點打援,勝負難料。”
“不如等張特挫其鋒芒使叛軍鬆懈,再尋機救援。”
“古人雲:毒蛇咬手,壯士就把手腕子砍下去,來保存性命.....兵法雲:兵有所不擊,地有所不過,皆是此理。”
道理鄧忠是聽明白了,可他還是麵帶擔憂地抬頭問道:
“可是大人,兒記得張太守與您曾是共生死的袍澤,難道就真的棄之不顧嗎?”
鄧艾神色微變,卻又苦笑搖頭:“丞相托付大事於我,我豈能為感情所困。”
“我想,張子產心中也早有覺悟。”
鄧忠不再言語,隻覺戰爭無情,人有時候也不得不變得無情。
“不必臉色難看。”鄧艾招手讓兒子過來。
“我並非避而不戰,如今叛軍在常山止步不前,我軍不必強行湊上去,大可揮師北進,收複河間,隨後直取範陽,斷其歸路。”
鄧艾神色一喜,想起了阿父曾教他的兵法,開口說道:“圍魏救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