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非青州一事和河北諸郡各懷心事,夏侯獻大可不用這麼保守,直接揮師北進,坐鎮信都。
如此做法,可縮短軍令的傳遞時間,避免時間差帶來的指揮失誤。
然而目前迫於形勢,坐鎮鄴城也是無奈之舉。
“各地軍報勞士季費心,若非大戰略部署,讓各位將軍自決。”
“唯。”
鐘會轉身,走至府堂門口卻是和兩位公子打了個照麵。
“鐘祭酒。”
夏侯淼和張華淺淺一拜,鐘會點頭示意,隨即離去。
“大人。”
“姨夫。”
二子拜禮後落座。
夏侯獻目光一掃,微微示意,卻是又看起了書冊。
夏侯淼佩服阿父的鎮定自若,如今河北亂成了一團糟,阿父竟還如此從容。
想來,若是森弟在此,早就嚷嚷著北上了。
不多時,夏侯獻放下冊子看向自己的長子,他沒問河北戰事,反而是問起青州之亂。
“文浩,現如今青州叛軍已攻下高唐縣,可卻止步不前,明明大河對岸的平原縣近在咫尺....你覺得賊軍這是何意?”
夏侯淼正襟危坐,麵對阿父的考教,他似乎早有準備:
“兒以為,叛軍是在等待北麵的戰報。”
“青州叛軍孤軍進入冀州地界,前方麵對的儘是重鎮,若不能與幽州軍相互策應,是萬不敢獨自推進的。”
“高唐縣依大河而建於河南,有天然的屏障,進可攻退可守,故而止步不前。”
夏侯獻麵色如常,並未表現出太多情緒。
而此時,一旁的張華亦是開口:“或許青州軍還在等清河郡的態度。”
“此話怎講?”夏侯獻問。
張華緩緩道:“清河太守呂昭曾以諸多借口延緩出兵,而他曾任冀州刺史時與毋丘儉頗有交情。另外,此前被鄧將軍取代了位子,或許還會因此心存芥蒂。”
這時,夏侯淼忽然說道:“大人,兒有一計,可試探呂昭心意。”
夏侯獻投去目光,“何計?”
“可與呂昭修書一封,告訴他羊太守正在前往清河的路上,叫他與其和軍一處,東征高唐。”
“之後再派人去清河、平原二郡散布消息,稱常山失守,幽州叛軍正一路南下,攻襲趙國、巨鹿。”
“如若呂昭真的與孫毓暗通款曲,得知消息或許會邀請青州叛軍進入清河,阻擋羊太守東進。”
“而孫毓得知幽州軍大勝的消息後,便也有了西進清河的勇氣。”
夏侯獻點點頭,此計一石二鳥實乃良策。
並且這並非是信口開河,因為青州叛軍與幽州叛軍之間隔著重重諸郡,這些郡都還在朝廷的掌控之中,故而他們的消息是相對閉塞的。
但此時又麵臨一個問題,既然消息閉塞,那常山的情報如何能傳至高唐?
孫毓等人又如何辨彆情報的真偽?
夏侯獻隨即把這個問題拋給了兒子,夏侯淼明顯一愣,發現自己考慮欠妥。
但畢竟能想出這樣的計策已是不易,夏侯獻不吝褒獎一句,並為此計做了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