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夏侯獻捋著短須,“那便有勞子若,對了...出去後傳鐘會、裴秀、張華、夏侯淼。”
“唯。”
盧欽退出大帳。
夏侯獻捋須不語,對於盧欽的安排,他自有考量。
首先,他不可能像個大善人一樣,對亂臣賊子一笑而過,必須恩威並施。
讓盧欽一個幽州本地人去行此事,能夠減少一定程度的抵抗情緒,再加上夏侯獻的一次敲打,想必盧欽會秉公處理。
他準備先令盧欽以皇帝詔令殺幾個典型犯立威,而後定然會有人勸自己法外開恩,到時夏侯獻再酌情赦免,以彰顯仁德。
不多時,鐘會等四人來到了帳中。
鐘會上來便急吼吼地說:“明公,鄧士載膽大妄為,越權行事,不經允許擅領幽州事,任命官員,如此擁兵自重,不能不嚴懲!”
夏侯獻聞言不置可否,先是問裴秀:“季彥以為如何?”
裴秀道:“鄧鎮北此舉確實不妥,若開此先例,日後我外鎮將軍皆獨斷專權,不成規矩。”
這時,年輕的張華開口道:“鐘公、裴公,華以為鄧將軍雖越權,實則是出於公心,為了穩定局勢.....”
“且鄧將軍乃丞相心腹之將,多年來兢兢業業,百戰當先,我不認為他是想要擁兵自主,這話言重了。”
鐘會哼了一聲,沒接張華小兒的話,隻對夏侯獻道:
“明公,我隻談道理不談交情,難道您真的認為鄧士載做得對?”
“他做得不對!”夏侯獻完全沒有包庇鄧艾的意思,錯了就是錯了。
在他看來,鄧艾寒門出身,一步步身居高位,難免有些飄飄然....再加上自身政治敏感度不高,才會做出這等事。
曆史上他接受蜀漢投降後,竟是給司馬昭寫信說要讓劉禪待在成都,封他為扶風王,並規劃了一連串伐吳大策。
司馬昭看完信直接呆了:你在教我做事?你是晉公還是我是?
對於夏侯獻而言,他對鄧艾的忠誠並不懷疑,但“慣子如殺子”,他不能任由鄧艾這性子日後釀成大禍。
“士季,季彥,既然如此你二人寫奏疏上來吧。”
“是。”鐘會、裴秀拱手點頭。
說完了這件事,夏侯獻向裴秀問道:“那二人屍首可修容好了?”
“差不多了。”裴秀回答。
“好。”夏侯獻道,“那便辛苦季彥前往高陽。”
“唯。”
“文浩留下。”夏侯獻擺擺手,“其餘人去忙。”
“臣等告退。”
不多時,帳中隻剩父子二人。
“文浩,你適才一言不發,現在可有見地?”
夏侯淼當即說道:“兒以為就此治鄧將軍的罪,未免罰之過甚。兒可以監軍身份前往薊縣,為大人帶話。”
“什麼話?”
“事當須報,不宜輒行!”
夏侯獻捋須沉思,不多時卻是搖頭笑道:“這八字語氣冰冷,豈不傷人心?”
“那大人有何策?”
夏侯獻沉聲道:“待士季等人寫好奏疏,你把它們帶上,讓鄧士載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