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說兩句啊。”
中書台群僚聽到這話,便紛紛安坐於位。
有人甚至懊悔起來,應該先吃了暮食再回來,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果然,荀顗開始絮絮叨叨說起公務。
因為最近官員的調動任命很多,還有各地戰事結束後的善後安撫任務繁重,以至於中書省上下忙到快要飛起來。
但是。
有吏員就在心中質問了:荀公,白天你乾啥去了?我約好晚上回去喝酒聽曲的呀!有什麼話不能明天再講?
其實荀顗並非真的有意為難眾人,他也很想早點下值回府,但明日是大朝,而且今天白天他已和中書監韋誕覲見過天子,得到了天子的首肯,終於把事定了下來。
所以無論如何,必須在今日把詔書什麼的起草好,明日朝會要用。
在吩咐完那些個雜事後,荀顗終於切入主題:
“今日陛下召見我,欲封夏侯公為梁公,劃梁國、譙郡、沛國、汝南、潁川、陳郡、陳留等七個郡作為封地,加九錫之禮。”
此話一出,當場便有幾個昏昏欲睡的吏員啪得一下坐起身子。
什麼?
梁公?
雖說隻有七個郡,但那可全是豫州、兗州的精華啊。
等等,重點可不是有幾個郡,而是我大魏要有異姓王了!?
荀顗頓了頓,看向鐘會:“士季,你辛苦一下,這份詔書就由你來寫。”
“景倩,不巧啊,我今夜有約....而且你白日交給我那麼多事,我都一絲不苟地處理完了。”鐘會甩了甩手,“你看,現在我這腕子都是酸的。”
彆看荀顗比鐘會大許多歲,實際上鐘會從來隻把對方都當同輩看待。
在這中書台,除了韋誕,沒人敢直呼荀顗的字,除了他鐘會。
荀顗也不在意,因為本身就是這輩分,但是他還是覺得鐘會有點過於隨心所欲,稍稍有些不滿。
鐘會其實就是嫌麻煩,書寫詔書是個體力活,並沒有什麼實際的功勞,大多時候隻是看一個態度。
而他的態度,還用看嗎?
到時候他隻要在勸進表裡簽名就好了,至於這種累人的事,他懶得做。
雖說荀顗不在意鐘會對自己的稱呼,但自己下派工作被當場拒絕,難免尬在原地。
“荀公,不如讓下官來起草吧。”
循聲看去,說話的人是新來的中書侍郎辛敞。
領導最喜歡有眼力的屬下,見辛敞為他解圍,荀顗趕忙親切地說:“泰雍,那就由你來吧。”
說完,荀顗又看向幾名吏員:“關於幽州、徐州等地駐軍、大小官吏的封賞詔書,就由你們幾位為泰雍分擔。”
草!
心裡暗罵一句,但臉上笑嘻嘻:“好的荀公。”
...........
“徽瑜,有沒有哪不舒服?比如犯困,吃不下飯之類的?”
“郎君,妾肚子還沒顯,要不是那日偶染小疾,讓府裡醫師瞧了一脈,還不知道這事呢。”
“現在知道了,要多加留心。”
“知道啦。元姬知曉這事後,給妾這裡塞了一堆人,妾連喝口水都得有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