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寒大荒往北六十裡,絨狄十萬大軍營帳綿延一片,中軍金帳戒備森嚴,帳旁飄揚著金邊白底黑龍旗幟!
黑龍旗幟在絨狄軍中的出現曆來罕見,代表絨狄王禦駕親征!
“報!”有令旗官急步衝入帳中跪倒在王座之前,上半身直接趴在了手工精美的地毯上。
長案後麵的王座上,身穿黃金盔甲的耶律經天麵容肅穆,正在伏身察看著鋪在麵前的一張羊皮地圖,見狀頭也不抬地道:“起來說話!”
耶律經天右側侍立著一個戴著獅狀麵具的魁梧身影,原本緊閉著的眼眸突然無聲無息睜開,一雙瞳孔深邃如淵,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淩厲氣息竟然不亞於耶律經天的帝王氣勢,讓那跪在下方的令旗官瞬間遍體生寒!
這人雖然不是出身絨狄,但在絨狄王朝中卻是個聲名顯赫的恐怖存在,名聲能與之抗衡的大概也隻有一個曾經被稱為絨狄第一神射手的耶律破雲,不過後者已年過古稀,早已經隱退深山多年了!
而眼前之人風頭正盛,這些年一直深得絨狄王的信任,雖無實質官位在身,卻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為過!
“謝王上!”令旗官被兩股逼人的氣勢一同威壓,身上已經不由自主冒出了冷汗,他勉強直起了上半身,“稟報王上,先遣部隊已在苦寒大荒的京觀海中搭好了祭魂台,隻等明日天亮大軍一到便可行祭魂之禮!”
耶律經天隨意地點了點頭:“孤知曉了,你先退下吧!”
令旗官沒有起身,欲言又止:“稟報王上,屬下還有一事……”
耶律經天終於忍不住抬頭,厲聲道:“有事能不能一次說完?”
令旗官身軀再次伏倒,微微顫抖道:“是少主有了消息,他從拒蠻關出來後,也出現在苦寒大荒的京觀海中!”
“什麼?”耶律經天聞言一怔,“孤禦駕親征,特意讓黑山欄子傳信令他速速趕回絨狄監國,他何故會出現在苦寒大荒京觀海中?”
“據說是為了引出拒蠻關裡的一個少年,兩人約好了要在苦寒大荒中較量一番!”令旗官小心翼翼回答道。
“胡鬨!”耶律經天一拍長案,怒道,“誰允許他擅自行事了?”
令旗官身軀伏得更低,惶恐地道:“少主說,這次拒蠻關中的任務完成得有些不儘人意,要暗殺的人並沒有全部殺掉,少主有些咽不下這口氣,所以……”
耶律經天神色稍緩,皺眉道:“他等的是個什麼人?”
令旗官回答道:“據說是拒蠻關裡的一個小捕快,名字叫馬小刀!”
“馬小刀?”耶律經天頭一遭聽見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姓名,有些愕然地看向旁邊之人,“狂獅,這個人有什麼特彆?”
被稱為狂獅的中年男子想了片刻,恭敬回話道:“王上,據之前從天奉傳來的消息,天奉度望府北府在拒蠻關的主事人是一名斥候百長,名字叫馬方安!他跟拒蠻關戍北營的樊昭,都護文魁,以及前禮部尚書太子太傅徐塵,都是這次少主入關刺殺的主要對象!而那馬小刀,是馬方安收養的孩子,如同他的親孫子!”
耶律經天扭頭看向令旗官:“剛才千目倌口中提到的那四人中,死的都有誰?”
令旗官連忙回答:“斥候百長馬方安和都護文魁都已死在少主的謀劃之中,戍北營將軍樊昭身受重創,隻有那徐塵毫發無損逃過了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