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淩話音剛落,沈菊莊就忍不住渾身癱軟,她勉強扶住身子,說:“太後娘娘,芮容華與臣妾向來不和,她的話不可輕信。”
她努力鎮定,知道絕不可露了破綻:“上一次,甄充媛一事,帶累得六王為此喪命,本以為宮中不會再有這樣不堪的流言,誰知……貴妃娘娘竟然寬縱了她,叫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她話音未落,玄淩就厲聲道:“休要攀扯貴妃!”
“她為你幾次三番勸阻芮容華,你不領情便罷,還這樣口出狂言。”
玄淩眉棱骨一動,眼中含了一絲涼意:“你這樣的,便是無事,朕也不容。”
太後眼看玄淩動怒,撚了撚佛珠道:“菊兒,不可對貴妃無禮。”
她的聲音比上次在鳳儀宮還蒼老:“哀家相信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不過,你心裡含冤,不是可以對貴妃不敬的理由。”
玄淩在這裡,她仍舊要維護一個表麵的和諧,沈菊莊在太後的指點下,心不在焉地向陵容行禮,“貴妃娘娘,臣妾方才多有失敬,還望娘娘海涵。”
陵容的笑容倒是絲毫未改,玄淩握著她的手,她也不便起身,便說:“無礙,本宮不會放在心上的。”
“本宮相信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倒是一切大白之後,貴嬪還要好好安撫太後娘娘才是,她老人家為你操了多少心?”
太後見陵容識趣,不禁點點頭:“貴妃言行,堪為後宮表率。”
這是官方蓋章的誇獎,陵容欣然接受,撇下玄淩的手,起身道:“多謝太後娘娘誇獎,臣妾往後一定更加用心。”
太後數佛珠的手指一頓,她倒不謙虛。
太後還沒來的及細細思量陵容的態度,就聽見胡淑妃說:“貴妃娘娘,恐怕事情不會這樣簡單吧,您又是如何認定,沈菊莊一定清白呢?”
胡蘊蓉嘴角挑了一個細微的笑意,太後對八皇子的心思太好猜了,要是八皇子生母有汙點,自已豈不是少了一個對手?
就算事情是假的,把事情鬨大,丟人的也是沈菊莊。況且皇室對於這種事,想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隻要動了滴血驗親的念頭,予潤被懷疑過身世,就算是與皇位無緣。
陵容道:“怎麼,難道淑妃信不過貴嬪的操守麼?”
胡蘊蓉掩口一笑,“假孕之人,如何信得過?況且,臣妾總是為表哥著想,還是要問清楚地好。”
“方才容華既然這樣說,想必不是從無的放矢,”
陵容與玄淩對視一眼,方道:“今日太後也在這裡,淑妃不可放肆。八皇子身為皇室血脈,被懷疑身世,將來在眾兄弟之中如何自處?”
“若事情為假,淑妃又該如何補償菊貴嬪母子今日所受冤屈?”
太後雖是微闔雙目,心中卻在不住讚歎陵容的識時務。
這樣的話,自已和菊兒身為當事人不好為自已開脫,而一向與菊氏交好地二甄位份不夠,對上淑妃猶如螳臂當車,隻有貴妃……隻有貴妃能以統攝六宮地身份,暫壓淑妃一頭。
以胡蘊蓉的驕傲,就算是端賢妃、敬德妃,也不怎麼放在眼裡。她撫養兩位皇子,僅憑這一點,就叫她底氣與旁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