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也忘不了,第一次看見安陵容的樣子。
杜鵑得寵,目中無人,我雖然位份比她高,可是這些微的差彆,並沒有得寵有用。
我再一次明白,偶然入宮並不是好事。
隻有安陵容,願意出頭,讓杜娟吃了一頓奚落。
雖然有過一次晉封,可是因為玄淩喜歡柔情女子的緣故,我一直壓抑本性,侍寢過一兩次之後,便被丟開手。
人情冷暖,我早已知道。
因此陵容的幫助,才愈顯珍貴。
起初,我也擔心,她隻是人前做做樣子而已,所謂幫助,背後是永遠還不了的人情債。
可是一次次接觸下來,我可以斷定,安陵容絕不是這樣的人。
也許是同樣出身低下的境遇,陵容漸漸接受了我。
隻是在那個時候,陵容和沈氏、甄氏在眾人的眼中,關係更密切,隻有我,那段時間幾乎日日都去長楊宮,知道其實陵容心中早已有了分割之心。
於是我愈發去得殷勤,人在後宮,勢單力薄就注定要被欺負。
那些高門大戶的女兒,就算失寵,有家族做後盾,還不會過得太難。可是我和陵容,就不一樣了。
方淳意侍寢的那個夜晚,我毫不隱瞞地將自己的欲望野心說出,我就是想得寵,就是想過得好!
我知道,安陵容不會覺得我在肖想自己不應該有的東西,我知道,我和她本質上是同一種人。
這樣的人彼此遇到了,那就是注定要珠聯璧合的。
漸漸的,我在玄淩麵前,也有了幾分寵愛。
不過,這個男人,真的值得這麼多女人嗎?
我一邊伺候他,一邊在心中詰問自己。
慕容氏狠辣無情,朱皇後蛇蠍心腸,哪一樣,不是他縱容的結果?
他得到了好處,所有的罪名卻是給了後宮的女子。
我看著陵容一步步高升,看著後宮越來越熱鬨。
我的性格,早已不是偽裝的溫柔小意,而是漸漸有了幾分潑辣的樣子,有些看不慣我的,暗中都叫我潑皮破落戶兒。
我吃著鍋子,全不在乎。
蘊真一天天長大,我的位份一天天升高,除了每個月要伺候幾次玄淩之外,一切都很好。
有些事,不必明說,我和陵容已經很配合地愈發默契。
不僅如此,端妃、敬妃也成為了我們的人。
乾元二十年,甄玉鹮回宮了。
我看著她得意洋洋的樣子,心中覺得很是無聊。
闔宮覲見,那些暗藏機鋒的話,她說的好得意,好驕傲,區區婕妤而已,像個開屏的孔雀。
我看不過,譏諷了幾句,所有人卻都已經習以為常。
因為那個叫花宜的孩子,我多問了幾句。
她滿臉的天真與山野靈氣,叫我好羨慕。
誰知,她的名字,正好犯了皇後的忌諱,這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甄玉鹮僵硬不忿的臉色,十分好看,我想,就算她會生事,可是日日看她的表演,也不算壞了。
……
果然,甄玉鹮回來之後,宮裡很是熱鬨。
甚至她憑著龍鳳雙胎,和我一樣,一舉封為九嬪,還有了雙字的封號。
我心中其實也是妒忌的,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