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怎麼知道我要來這兒?
妖孽書生見狀,捏著手帕道:“姑娘,這裡好大的排場,奴家害怕。”
同行一個月,他早已知道我是個姑娘。我一把按在他的肩上,他頗為配合地矮下身子:“放心,有本……咳咳,有本姑娘在,就能過去。”
我將自己扮作胡子拉碴的老頭,將書生扮作年輕的兒子,父子二人來到關卡這邊,正好是四哥來檢查。
他盯著文牒看了又看,還搓我的胡子玩,我怒目而視:“老夫年朽,不可褻玩!”
四哥臉色一僵,狠狠擦了手之後,就開始檢查書生。
對著書生,他就更過分了,盯著書生從頭看到腳,說話不陰不陽,從身家幾何到家中父母,問了又問,就差沒有衝上去砍兩刀……
最終,書生終於憋不住,說:“這位爹爹,你快來救我啊!”
此時不救,更待何時?
我一聲厲喝,英雄氣概讓四哥小人膽寒後退,然後我就像戲台子上的惡霸一般,帶著貌美如花的書生,大搖大擺離開。
小樣兒,迷不死他!
貞潔牌坊城果然四處都是貞節牌坊,每座貞節牌坊之下,都有一個血淚故事。
我化名明徽夫子,將牌坊燒掉,將被禮教囚禁的女人們放出來,仗著天高皇帝遠,胡作非為。
其實這些女人,每個都有些本事。有的會打算盤,有的會做文章,還有的會刺繡,於是我在城中開設了一家女子書坊,既能給這些女人找些事情做,也能避免將來有更多的女人葬身“牌坊”之下。
石頭做的貞節牌坊被我打碎,可是人心中的貞潔牌坊,卻是一座大山。
城中的女子書坊日漸擴大,四哥不知使了什麼手段,成了這兒的父母官,隔三岔五就會過來巡視一番,每次都是氣哼哼地來,氣哼哼地走。
奇怪,我學了江湖上的易容手段,他應該認不出來啊。
妖孽書生也留在了書坊,他以守男德不能見外客的理由,整日裡戴著麵紗,不是給我燉湯,就是給我按摩,搞得像皇兄的令貴妃一樣。
我狠狠搖了搖頭,我就是不願意像她這樣一生困在後宮,才一定要逃出來的。
大女人事業未成,怎可輕易沉溺溫柔鄉?
我在貞潔牌坊城待了三年,城中風氣大變,在我的努力,和四哥的大力支持下,女子地位逐漸上升,雖然還不到可以與男子相提並論的地步,可是比之從前如奴如婢的情況,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
我在城中,也結識了許多年輕的姐妹,我走後,書坊就交給她們打理了。
三年,我也該回京看看了。
妖孽書生跟在我身後,他說:“奴才伺候您三年,清白儘毀,除了您,沒有人願意要我了!”
我大驚:“你好好說話,我可從來沒有碰你!”
他做西子捧心壯:“可是奴家的心,已經給你了!難道你要始亂終棄嗎?”
我無奈道:“可是我母……親,已經可能為我定親了,你要是跟著我,隻能做小。”
我故意嚇他:“聽說那是一個公夜叉,相貌奇醜,聲如洪鐘能止小兒夜啼呢!”
妖孽摸了摸臉,喃喃道:“不能吧……不應該啊……”
我叼著狗尾巴花,十足一個浪蕩子模樣:“怎麼樣,怕不怕?”
妖孽使勁搖頭,“那奴家就和您回京,看看究竟是誰傳出了這個公夜叉!”
好吧,我牽著他的手,隻能帶他回去了。
還沒走多遠,就看見夕陽下,一道身影急匆匆地從城門口趕出來。
“予瀾,你沒良心!你不等我!”
哈哈,四哥,誰讓你騙我的?
我加緊馬鞭,看了一眼身邊的妖孽。
誰騙我,誰就要付出代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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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予鴻繼位,建章十一年-十四年的時間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