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和刺繡一樣,都是極費工夫呢。”
皇後一聽,微微點頭。這下,連和太夫人聊天的話題,都找好了。
於是如萱便輕手輕腳地給皇後裝扮起來,為了不擋住皇後的視線,特意將胳膊抬得老高,十指纖纖,在皇後烏黑的發髻之間翻飛。
皇後看著銅鏡中如萱稚嫩而出眾的容顏,頓了一下。
才幾日不見,如萱似乎又長開了。
清麗的容顏,無意間流露出的嫵媚姿態,猶如沾著晨露、含苞待放的花朵,已經成了吸引人駐足留賞的風景。
而她本人,卻還懵懵懂懂。
皇後想到那一日予鴻的拒絕。
夫妻三年,她對予鴻也有自己的了解。那一天的拒絕,根本不算是拒絕。
“聽說你母親住在城外的魏家莊子上?”
皇後淡淡開口。
如萱像是被紮了一下,手上微微用了力氣,絨花插歪了。好在已經是最後一朵,而這微微歪斜的角度,亦不影響大局。
她順勢跪下:“奴婢……母弟不過草木之人,實在當不起娘娘關懷。”
皇後對著鏡子照看,一邊說:“起來說話,本宮隻是和你閒話家常而已。”
如萱惴惴不安地起身。
“那天,陛下到本宮這兒來,你也見到了,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不防和本宮說說?”
皇後這話,仿佛已經認定了如萱心中已經有了什麼想法是的,她一邊覺得委屈,一邊還要將自己摘出去:“奴婢覺得,娘娘與陛下夫妻恩愛,伉儷情深。”
皇後輕輕一笑,終究道:“罷了。”
一旁的清心過來,“娘娘,時辰差不多了。”
如萱迅速起來,打前邊引路,目送著皇後出了鳳儀宮。
這之後,皇後再也沒找她進去伺候過,那隱晦的伺候陛下的提議,自然也就作廢了。
之前說的一等宮女也作廢,桃枝代替她進去伺候了。
如萱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可是她不後悔。
因為她深深地知道自己的身份。
當初剛入宮的時候,也曾發過癡夢,認為就算出身低下,也不是沒有機會。
可是長久在花房,自然也聽了不少新聞,如萱冷眼看著,先帝時宮女出身的幾位主子,沒有一個好下場!
葉氏被碎屍萬段,榮氏一杯毒酒喪命,杜氏失寵早就去了。
隻有兩位貴嬪,生了帝姬之後病弱而逝,到如今新皇登基,追封為了太妃。
可是,事情真的這樣簡單麼?
如萱本能地覺得順成太妃的死也有些蹊蹺。
可見,宮女上位,不是這麼容易的。
她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