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儘管他努力讓自己集中精力在做飯上,心裡的焦慮依舊盤旋不去。他覺得自己像是站在一個懸崖邊,眼前是深不見底的黑暗,而背後卻是那些他不敢麵對的往事。每次做飯,尤其是做這種他和梁靜茹曾經一起吃過的簡單菜肴時,他都會不自覺地想起那些日子。那些日子裡,他們或許並沒有很多豪言壯語,也沒有太多的浪漫情節,但那種平淡的溫暖卻是如此真切。
何雨柱站在灶台前,拿起切菜刀,開始處理豬骨和玉米。刀刃輕輕碰到骨頭的聲音清脆響亮,似乎帶走了些許他心裡的沉重。每一次切割,仿佛都在切割他內心的無奈和迷茫。他不禁想起梁靜茹那天冷冷的語氣,想起她那沒有任何情感波動的話語,仿佛她已完全不再關心他,甚至不再需要他為她做些什麼。他的心一陣痛,刀下的動作也隨之變得有些急促,甚至有些失控。
突然,玉米從他手中滑落,滾到了地麵。他低頭看著那顆滾到角落的玉米,內心深處的某個東西悄然觸動,仿佛有一股沉甸甸的情感從胸口升起,讓他一時之間無所適從。他彎下腰撿起玉米,放回案板上,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有好久沒有認真去思考自己究竟想要什麼了。
他將豬骨放入鍋中,注入清水,開始慢慢加熱。廚房裡的氣氛變得愈發靜謐,隻有鍋中水沸騰的聲音和他自己細微的呼吸聲。何雨柱靜靜站在灶前,目光盯著鍋裡的水氣,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做一件機械的事,仿佛在這個廚房裡,他是唯一的存在,所有的複雜情緒都暫時被蒸發在這片廚房的蒸汽中。
“我到底在做什麼?”他忍不住低聲自語,心中一片茫然。他從未覺得如此迷失。他原本以為隻要努力去做一些簡單的事情,生活就能恢複原狀。可事實並非如此,生活的裂縫早已不可彌補。無論他做什麼,都無法改變那種深埋在心底的失落感。
鍋中的水漸漸開始冒泡,何雨柱拿起勺子,輕輕撇去浮沫,然後將洗淨的玉米放入鍋中。那金黃色的玉米像是一個個溫暖的小太陽,漂浮在熱氣騰騰的水麵上,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清香。此刻,廚房裡彌漫的氣味,似乎將他的思緒帶回到了過去。他又想起了曾經那些與梁靜茹一起做飯、一起吃飯的時光。她笑著說“你做的玉米湯最好喝”,他說“你是我唯一的食客”,那時一切看似簡單卻又充滿溫馨。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梁靜茹不再笑著看他,也不再誇讚他做的湯好喝。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簡單和溫暖,而是被一種無法言喻的冷漠和距離所取代。
他把鍋中的玉米攪拌了幾下,聲音清脆,仿佛在提醒他現在的生活是如此平淡無奇,毫無波瀾。他又一次低頭看著鍋裡的湯,心裡忽然有些不自覺的焦慮。為什麼他做的這些努力,仿佛都沒有任何意義?難道,生活真的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有了希望?
他關掉了火,慢慢地端起鍋,準備將玉米湯倒入碗中。那溫暖的湯氣嫋嫋升起,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安撫著他心中的焦慮。他坐在餐桌前,拿起勺子,輕輕舀起一勺湯,慢慢送到嘴邊。
湯的味道清淡鮮美,沒有任何過多的調味料,卻令人感到一絲溫暖。他咽下這一勺玉米湯,心裡卻依舊空蕩蕩的。那種空虛感越來越強烈,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方向,所有的努力都像是徒勞無功。他突然發現,自己在這段時間裡,似乎從未真正靜下心來問自己,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他自言自語,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那一刻,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懂得如何去維係這段關係。和梁靜茹的關係,從最初的簡單無憂,到現在的沉默與疏遠,已經發生了深刻的變化。他開始懷疑,或許,他們的結局早已注定,隻是他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
他突然想起了秦淮如那句話:“你並不值得承受這一切。”那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割開了他深藏的痛楚。是不是他真的不配擁有這些?是不是他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注定會錯?他猛地抓緊了手中的勺子,心裡一陣陣的不甘。
玉米湯溫熱地滑入他的胃中,帶來的卻不是溫暖,而是更深的冷意。何雨柱猛然站起身,將空碗推到一旁,急促地走回廚房。他感到頭腦一片混亂,整個世界仿佛都開始旋轉,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那袋玉米,那鍋湯,那一切看似平常的食物,似乎都在提醒他:生活的軌跡,早已不受控製,正在遠離他曾經熟悉的世界。
他站在廚房的角落,盯著那仍在沸騰的鍋,深深地吸了口氣,忽然感到一種極端的孤獨。那種孤獨是如此真實,讓他無法抗拒。即使身邊有梁靜茹的身影,甚至有秦淮如的嘲笑,但他依舊無法擺脫那種孤獨感。無論他做什麼,似乎都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裂痕。
何雨柱站起身,心裡泛起了一股空洞的感覺。他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目光茫然地看著廚房的角落,仿佛那片無聲的空間能夠吞噬掉他的思緒。他的腦海裡再次回蕩起那一幕幕與梁靜茹相處的畫麵。她的笑容,她的不滿,她的沉默,似乎都像是被一層厚厚的霧霾包裹著,再也無法透出一絲光亮。
他走到窗邊,望著外麵昏黃的天色,漸漸沉下了思緒。空氣似乎越來越沉悶,窗外的世界安靜得出奇,隻有偶爾傳來的鳥鳴打破了這份沉寂。何雨柱望著天邊的最後一抹殘陽,心裡忽然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焦慮。他已經好久沒有這樣靜下心來,去思考自己到底為什麼會陷入這種困境。為什麼明明曾經那麼堅定的兩個人,最終卻走到了今天這般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