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耀點點頭,“如果是我收走的話,是這樣的。”
“那好,你看著給吧。”
一聽這話,濮傑先不樂意了。他認為,餘耀實心實意給佟人堂說明白了,這時候佟人堂就算說個兩百萬,也比說這句“看著給”有誠意。
看著給,最後還是你定,但是我們不知道你最低多少能出;高了我們虧,低了你不樂意還得還口。說白了,這時候了,你還說得這麼含糊,有點兒不太地道。
“老爺子,我們看著給,最後高了低了的,你不還得重新定啊?”濮傑低頭點了一支煙,沒看佟人堂。
餘耀臉上也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餘耀是敬他想把好東西留在國內,但到底是萍水相逢;而且,佟人堂想留住東西在國內,就像他說的,也可以捐到文博單位啊?他不這麼乾,賣給個人,賺上一筆錢,本質上還是一筆買賣。
佟人堂覺察出了兩人的變化,“出一口兒,也不打緊吧?”
濮傑不等餘耀說話,又接上了,“我們出,當然是越低越好,餘耀剛才說了,這兩樣能值兩百萬,可我們要是隻出一成,您能樂意嗎?”
“一成?”佟人堂又笑了,“行,二十萬,拿走吧!”
“啊?”餘耀和濮傑齊齊愣住。
濮傑不過是順口比劃一下,當然,也有置氣的成分,跑了一趟買賣,餘耀說收藏就收藏吧,雖然不拿來賺錢了,總歸是兩件好東西。可佟人堂最後還不先出價,讓他不太爽。結果,一成,二十萬,佟人堂居然應了!
“老爺子,他不過開個玩笑。這兩件東西,既然價值上咱們都掰扯清楚了,你讓點兒我謝謝您。後麵咱們也不說笑了。”
“我沒有說笑,二十萬可以。這東西你又不是用來賺錢,是私人珍藏,而且你還是江州人,這都是因素。”佟人堂正色道,“我又不是古玩商。說句不好聽的,我要想多賺,也不用跟你們兩個小孩兒一開始就玩心眼兒。”
餘耀見佟人堂應該是說真的,“老爺子,實話實說,這價兒我是真想應了啊。”
“這就對嘍!如果你想倒手賺錢,思想不一樣,說的話也不一樣。收著吧,二十萬,對我來說是不多不少的一筆錢,咱倆都不虧。”
“我們當然不虧,可您虧大了。”濮傑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照你這麼說,那些把珍貴文物無償捐獻給國家的,豈不是虧到姥姥家了?”
“嗯,這是種境界。不過,卻經常被人罵成傻子。”餘耀若有所思。
“你們年紀不到,有些事兒可能還體會不深。這人哪,來的時候空著手,走的時候什麼也帶不走!我還能有幾年活頭?我不想捐獻到文博單位,不是為了錢,是我就這麼個理念。不怕直說,我要有個兒子,在國外我也帶出去給他!”
餘耀和濮傑不由也跟著感慨了一下。這種想法現在叫封建糟粕,但一個老人有這種想法,也可以理解。
又聊了一會兒,餘耀最終沒有再矯情。
二十萬,他當場就能轉賬,最後帶走了這兩樣東西。
回去的路上,餘耀和濮傑又都感慨了一番。
“這你拿下了,那宣德骰子碗,這會兒還出吧?”濮傑感慨之後,忽又問道。
“出了吧,多備點兒錢,不是每一次都有這次這麼好的運氣,下次萬一碰上更好的東西,錢不湊手可麻煩。你去跑吧,打底兩百萬,能多更好。”餘耀應道。
“彆老惦記著收東西,現在有錢了,我看你應該先買套像樣的房子,彆總住店裡。回遷的房子,還不知道多少年才起來。”濮傑勸道。
“嗯,這是個事兒,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