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上周五上架,這周五沒法再拖了。照例,得寫個上架感言,賣賣慘求求訂閱什麼的。
訂閱確實很重要,但我不喜歡賣慘,而且我想用這篇來頂一章,寫少了寫虛了不太好意思,就說點兒彆的吧。
也沒什麼明晰的思路和章法,大抵是我對古玩的認識和收藏經曆,姑且用來代替上架感言。
古玩這東西,不是獨立的,總是和曆史脫不開關係;我寫古玩,不自覺地就會耗費一點兒篇幅去勾連曆史。
我們了解曆史,大抵離不開兩樣,一樣是文字史料,一樣是文物。
文字史料,都是人寫的,這裡麵主觀上的東西太多,甚至有不少臆測和刻意篡改。研究曆史也叫治史,不是光審閱就可以了,還需要大量的考據。
但是文物不同,它是實物,如果你能看懂文物的“語言”,其實比史料更可信。
文物和古玩,有大麵積重合的地方。而且古玩更容易流傳,在欣賞把玩的同時,還能和古人“對話”,個中樂趣,妙不可言。
我喜歡上古玩,是先從玉石開始的,從普通玉件到古玉,而後又到了瓷器,又到了其他品類。
我記得很清楚,那是1999年夏天,我高中畢業馬上就要去上大學了,這應該是人生中最放鬆的階段之一,基本就是個玩兒。
我當時喜歡集郵,在一個街心小公園的郵幣市場裡,發現了一個小攤子,不是賣郵票的,是各種小玩意兒。其中,有一塊白白的圓圓的“石頭”,很潤澤,有半個雞蛋大,上麵還有一塊黑紅色的皮。
我蹲下拿了起來,攤主告訴我,這是和田玉籽料。
我之前聽說過和田玉籽料,但從來沒見過實物,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看著好看,拿在手裡太舒服了!便問他多少錢,他說兩百八。
這塊料子有六十多克,是和田白玉籽料,如今的價錢,兩萬八估計也買不到。但在當年,和田玉的行情雖然已經開始看漲,但行價並不統一,一塊這樣的料子,兩三百塊買下來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我當時身上隻有兩百塊,是準備買雙好點兒的運動鞋的。可我實在太喜歡這塊和田籽料了,當時也不知道講價,一時衝動拿出了錢,“我就兩百了,能便宜嗎?”
攤主堅決搖頭,“不行,我兩百六收來的,就賺你二十塊錢。”
現在當然能明白,攤主肯定是隨口編排的,但我當時真就兩百塊,也信了他的話,很遺憾地就離開了攤子。沒走兩步,他叫住了我,“你好歹添點兒啊!”
“我真就這些錢。”
“算了算了,給你吧,當交個朋友。”
他和我這麼一個素不相識的學生交個鳥朋友,其實兩百他肯定就能賣,以為我玩兒欲擒故縱呢!
買下這塊和田玉,我睡覺都攥在手裡。後來離家上學也帶上了,這塊籽玉陪了我很多年。
巧了,後來和我同一個宿舍的老大,是半個揚州人,對玉器懂一些。我倆交流過很多,他告訴了我很多工藝上東西。我起了興趣,也到學校圖書館翻查了很多資料。
有一次,我倆一起去報國寺古玩市場,我花六十塊錢買了一件獨山玉的觀音,我倆老覺得工藝和現代玉器不太一樣。我們學校有個清史所,不知道他怎麼認識了其中一個懂行的博士,找他看了看,鑒定是塊老玉,清中期的。
新手手旺,稀裡糊塗竟然撿漏了。
從那開始,我逐漸對現代玉器失去了興趣,開始對古玉著迷了。
國家圖書館距離學校不遠,我辦了個借閱證。國圖就在紫竹院公園對麵,我經常周末借了書,拿著過天橋,到紫竹院公園找個地方看書,現在想想真是一段樂悠時光。
故宮的門票,拿學生證半價,一年之中,我跑了二三十趟故宮,就是為了去看好東西。去一趟故宮,我得少吃多少肉包子啊。
就在這個過程中,我又喜歡上了瓷器。故宮裡的東西,曆史上經過多次外流,展出的也隻是一小部分,但還是讓人歎為觀止。
當時的潘家園、報國寺、琉璃廠,也是我周末經常去的地兒。我最喜歡去報國寺,那院兒環境好,古香古色,綠樹掩映的。
我當時是個學生,不敢亂出手,看得多,買得少。所以除了路費,倒也沒多花什麼錢。
不過,玉器還好說,最要命的是瓷器,很難入門。沒高手指點,全靠自己看東西,再就是在市場裡聽一幫老蟲兒山侃海噴。
後來,我真的遇上了一個高手。
常有人說某某情節隻能在裡見到,不合邏輯,不現實,等等。實際上呢,每個人閱曆不同,際遇不同,你沒見過,也不代表不可能發生。有時候,現實比還有戲劇性。
因為走路有點兒外八字,我穿的皮鞋,其他地方完好無損,鞋跟外側卻總是先磨去一塊。有一次,我在報國寺附近,發現了一個修鞋的攤子,心說正好,給皮鞋釘倆皮掌兒。
修鞋的是位老大爺,頭發花白,套了件藍布圍裙,長得平淡無奇。就在他給我的皮鞋釘掌兒的時候,來了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好像和他很熟,“老爺子,您給掌掌眼!”
中年人從包裡拿出一個錦盒,又從裡麵拿了一件小瓶,青花,畫片兒是荷葉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