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的時候,外麵的雨,卻又突然歇了。都說秋雨綿綿,可這場雨來得急走得也快,更像是過雲彩。
陽光再現,老周起身道,“那我先走吧,彆一會兒又下了。”
“我這有傘,你帶上唄。”
老周還沒回話,手機鈴聲響起,他拿著一看,居然是張玉堂又打回來了。
“難不成他真不知情?”老周看了看餘耀,接了起來,又開了免提。
“周老師,剛才信號不好,這才收到未接來電的短信。怎麼了?”張玉堂一直稱呼老周為周老師。
“老張,你在哪兒呢?”
“什麼?你說什麼?這裡信號不太好······你大點聲,直接說什麼事兒?”
“噢,沒什麼,今天你不是告訴我有件紫檀氣死貓麼?我就是想問問什麼時候能看看!”
“嗐,彆提了!我就在貨主的老宅子裡呢!這家夥說話不算話!沒等我,已經賣給彆人了!我剛才正追著他問哩,可他死活不說賣給誰了!”這會兒,張玉堂也不說信號不好了。
餘耀這一聽,心裡七七八八也就明白了。
這個張玉堂,用信號不好打馬虎眼,不說在哪兒,這是先防著老周說漢鏡的事兒;如果老周有一點兒意思漏出來,他可能就會說在去外地的路上,或者馬上要進站了、過安檢了之類的。
但老周沒說,還問家具的事兒,“信號”馬上就不影響他了。
而且,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他剛好就去了有紫檀氣死貓的老宅子?而且貨主還不守信,已經賣了?
基本就是隨口扯淡。
這說明,這個張玉堂,或許隻是知道這麼件家具,甚至隨口編排都有可能。他在和老周交易漢鏡的時候說紫檀家具,為的是穩住老周,讓老周覺得值得和他做生意;同時呢,也可以讓老周看這麵漢鏡的時候分心,更不容易看出破綻!
老周口中有點兒蔫兒的張玉堂,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老油子。
此時,餘耀和老周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老張,我吃飯的時候不是說要去找朋友麼?這漢鏡他收了!謝了啊,給我個低價兒,讓我小賺一筆。回頭請你吃飯啊!”
“啊?這麼快?”
“那可不是,好東西就是快!趕上我這個朋友也是個痛快人。”
“他懂銅鏡吧?這東西嬌貴,冷了熱了的彆保護不好。”
“放心,他特彆喜歡這麵漢鏡,小心著呢!而且不會出手了,想自己留著,說什麼四方神獸保平安。”
“噢,那就好,那就好。”
“對了老張,你的路子可以啊!以前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老周這話有點兒雙關了。
“周老師說哪裡話?我就是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