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耀接起電話,林豐草便問他緩過來了沒有。
許太炎的妹妹和中穀安次郎的事兒,餘耀算是在一天的來往走動中自然通了。這世上的事兒,夾纏不清的多了,表麵是一回事兒,但真相和成因可能卻是另一回事兒。
就像西漢的玉璽上,文帝不是漢文帝;又像一百多年前大洋彼岸發行的珍郵,不知有什麼曲折複雜的過往,最終卻暗藏在了一本華夏的舊書中。
林豐草聽了,連說咱倆想一起去了,這事兒其實沒什麼可彆扭的。
接著,林豐草提出請餘耀吃飯。
餘耀覺得林豐草今天有點兒不一樣,便笑著問道,“吃完了飯,是不是還有彆的事兒啊?”
“有件東西,我尋思著,吃完了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那你直接說看東西不完了?你不擅長的東西?”餘耀直接問道。
“這個,不是不擅長,也是木器。隻是這貨主······貨主是個女的。”
“母老虎啊?你自己都不敢去?”
“說哪兒去了。她是我一個同事,隻是有點兒太主動,所以······”
餘耀哈哈大笑,“行了,我知道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對吧?林流水先生?”
林豐草:“······”
餘耀自然是去了,兩人就在燕京大學西門吃了燒烤,期間還遇上幾個認識林豐草的學生,對他都是很尊敬的樣子。
飯後,林豐草帶著餘耀去了距離燕京大學西門不遠的一個小區。
進了一棟樓,電梯上去,到了門前,按響門鈴,開門的確實是一個女子,年紀上應該有三十左右,和林豐草年紀差不多。
但女子的樣貌可真是出乎餘耀的預料,不僅模樣秀麗,身段婀娜,而且氣質脫俗,穿著上也很有格調。
不過,這感情的事兒,也不好說,林豐草沒感覺的話,那也沒辦法。
林豐草給相互介紹了一下,女子名叫董月華,也是燕京大學曆史係的老師,不過她來得比林豐草晚,是今年暑假之後才從彆的大學轉過來的。
董月華將兩人讓進客廳。這房子不大,兩室一廳,布置得古香古色。
“隨便坐,喝茶還是咖啡?”
“董老師,不用忙了,還是看東西吧。你彆看餘先生年輕,可是鑒賞大家,他很忙,很難請的。”林豐草應道。
董月華又對餘耀笑了笑,“餘先生,也是古琴行家咯。”
餘耀一愣,心說這一路上還真沒細問,林豐草隻說是木器,沒想到是古琴。而且林豐草本來就擅長木器,讓自己來,無非是想收東西又怕尷尬,主要作用不是鑒定。
這一說古琴,餘耀一下子關聯起來,他看到客廳靠近陽台的地方,有一個書卷式的櫸木案子,似乎就是琴案啊。
“略懂。”餘耀隨後也笑了笑,“董老師,你這古琴確實是要出手麼?”
這下子輪到董月華一愣,這話乍一聽沒毛病,看東西就是為了買,可細一琢磨,又話裡有話。
“貨賣與識家!”董月華來了這一句,隨後便衝林豐草點點頭,“林老師,那我這就去取來。”
董月華取出的,是一把落霞式古琴。
古琴的樣式很多,落霞式,簡單來說,就是不分項和腰,隻是頭尾稍窄,中間稍寬,兩側各有內收的十二連弧。
董月華拿著古琴出來的時候,並不是抱著琴盒出來的,而是直接抱著琴出來放到了櫸木案子上。
果然是琴案!
餘耀不由看了林豐草一眼,心說你們之前怎麼談的啊?這可不太像要賣。難不成連帶琴案一起出?可這琴案,是個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