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畫吧。”餘耀應道,“上官先生把看畫放在前頭,料想也是這個意思。”
“好。”上官雨隨後便將這幅畫取了出來,“這個私房菜館,每個包間裡都有一幅名畫,雖然是印刷品。”
上官雨將牆上掛著的一幅《照夜白圖》暫時給取了下來,然後掛上了《簪花仕女圖》。
《照夜白圖》也是一幅唐代名畫,紙本設色。畫的是唐玄宗心愛的坐騎,這匹馬叫做“照夜白”,也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
原畫如今在美國大都會博物館。
而作者,是以畫馬著稱的韓幹。所謂:芳草渡頭韓幹馬,綠楊堤畔戴嵩牛。
不過,《照夜白圖》比較小,這幅印刷品是框起來的,上麵隻有一個掛鉤,所以上官雨將《簪花仕女圖》的一端掛住,同時自己拉開畫卷,用手固定另一端。
“這看個畫,還讓上官先生這麼費事。”
“不費事,而起從這個角度看畫,彆有一番景致。”上官雨抬起另一隻手,“請!”
餘耀上眼之後,暗暗大吃一驚!
這豈止是“仿得還可以”,簡直是一件極品高仿!
畫工就不用說了,這絹色墨色的做舊,堪稱一流工手。若不是上官雨說過,餘耀也能判定是仿品,但要確定是民國仿品,且得費一番功夫。
本來餘耀想迅速看完,同時上官雨這麼舉著一頭,他看著也彆扭。但這一看之下,不由從頭到尾,走著湊近細細看了一遍。
直到走到上官雨身邊,“可以了,辛苦上官雨先生了。”
上官雨微微一笑,順勢將畫卷了起來,取下放回盒中,而後又將《照夜白圖》掛回原處。
“既然餘先生看完了,咱們邊吃邊說?”
“上官先生這次算是讓我又開了一次眼。”
“我叫你餘先生,三個字還算順溜,你叫我上官先生,四個字就嫌彆扭,很多人都叫我上官,你也這麼叫好了。”上官雨坐下,“這個‘又’字,不知從何說起?我好像隻給餘先生看過這一幅仿畫。”
“好,那就上官,你誤會了,我說的不是畫,是你的眼力。”餘耀也坐下了,“上次鑒賞董源《晴嵐飛瀑圖》,你已經讓我開了一次眼了。”
“這又不是我仿的,餘先生開什麼眼?”
餘耀沒有立即回答,低頭點了一支煙,這才徐徐說道,“能收藏這個人的畫,就足以讓人開眼!”
“這個人?”上官雨一愣,轉而倒上了酒,“我越聽越糊塗了,仿畫的人,又不曾落款,而且又不是現代仿品,是民國時期,難道餘先生連作者是誰都知道?”
“上官先生既然叫我來欣賞,又何必裝糊塗!”餘耀微微一笑。
“我叫你來是為了賣畫,但你說的,卻讓我真的糊塗了!”上官雨也笑了笑。
餘耀想了想,“尹寶榮不久前收藏了一幅清代名家錢維城的手卷《流江重巒圖》,不知道上官你知不知道?”
上官雨眼神微變,“倒是有所耳聞,他還拿了我一幅王蒙的《秋山湖光圖》呢,現在還沒給錢。”
“還有,你也看了關元禮手裡董源的《晴嵐飛瀑圖》了。”餘耀接口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