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竹居主人的作品,如此複雜的形製,如此彆具一格的落款,五十萬那也算撿漏!
瞬息之間的閃念之下,餘耀迅速出手,抓起了瓜形罐旁邊的塑料牌。
實際上,也沒人和他搶。除他之外,反應最快的,隻有對麵一個中年人,剛剛猶疑著抬起了手而已。
楊銳有點兒吃驚,這怎麼一哆嗦又出手了?
這個流水席,可以當即結賬拿上東西,也可以走的時候憑手裡的塑料牌結賬取東西。餘耀沒有立即結賬。
趁著中間的空當,楊銳拉著餘耀到了一邊,悄聲問道,“怎麼回事兒?”
“我突然想起來了,這可能是沈存周的作品!”
“沈存周?”
沈存周是明末清初的人物,製錫的頂級名家。他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工匠名家,他的詩書造詣也很高,可以稱為文人藝術家。
他最擅長的就是錫製茶具,以雕刻詩句和圖印最為令人稱道。可以說,沈存周是承前啟後的人物,開了文人錫器藝術品的先河。
沈存周的錫器落款,除了名字之外,還有兩個號也比較常見,一個是竹居主人,一個是白雲道人。
剛才餘耀看到紫砂壺的底款“白雲道人”的時候,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太多,一時還沒轉過來,等到回來再度審視這件瓜形罐,其實已經有點兒隱隱約約要關聯上了。
而老頭兒一聲洪亮的“開席”,像是助燃劑一般,腦中火光突起,燒掉了亂草,露出了靈芝。
沈存周的錫器,存世極少,大量帶他的款兒的錫器,說好聽點兒,叫托款,說難聽的,那就是仿造。沈存周的傳世真品錫器,中規中矩的造型,也得大幾十萬;特殊的造型,過百萬不難。
這個瓜形罐,工藝複雜,造型彆致,而且刻製詩文字數偏多,衝到兩百萬也不是沒有可能。
五十萬拿下,對於經常撿漏的餘耀來說,不算大漏兒,但也不能不說不是漏兒。
“問題是,沒有正兒八經的名款,隻有個‘無肉亦歡’,怕是不容易得到公認。”楊銳沉吟。
“不需要公認,我說是就是。”餘耀微微一笑,“因為這東西,我不打算出手。年份到位,工手符合,本就八九不離十,加上這一點關聯性推斷,恰好足夠了!”
楊銳想了想,忽而歎了口氣,“我還是過不了這個坎兒!不過,這是玩寶的境界問題啊!不服你都不行。”
“謙虛了不是?”餘耀接口道,“我當然也盼著錦上添花。外麵的資料估計是查不到的,你們肯定有資料室吧?你要是有空,幫我查查,看看沈存周有沒有過類似落款。”
“這當然沒問題。”
餘耀此時也歎了口氣,“這個流水席,實在太難撿漏了。他們的眼力未必勝過所有買家,但定價權在他們手裡,這件錫器,也隻是打了個擦邊球。你彆說,拿下之後,我真有點兒想走了。”
“彆啊,我還空著手呢!”
“我又不是真要走,隻是發發感慨。”
“你看,你已算是沒有白來。我看不準的,你可打起精神幫幫我。”
兩人聊了有五分鐘,結果下一輪的東西還沒上。其他人也基本都在互相交流,老頭兒似乎也不太著急,觀察著眾人,控製著節奏。
又過了五分鐘,新一輪的東西才上來。
餘耀一看,怪不得這老頭兒又要拖一拖,這三件東西,個兒都不小。
推薦都市大神老施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