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麵很複雜,簡單來說也是一種窯變,因為建窯的黑釉屬於結晶釉,含鐵量高,窯內的高溫,會使釉中鐵晶體產生奇妙的變化。
燒出來之後,釉色的底,還是是黑的,但是上麵會出現兔毫、油滴、鷓鴣斑之類的異色紋路,特彆是在光照之下,尤為炫目。
比如這隻兔毫盞,黑釉上麵出現細如兔毫的紋路,燈光下閃動湛藍光芒,很漂亮;如果配合茶水來看,會更漂亮。
在建盞當中,兔毫盞首推第一。還有油滴、鷓鴣斑等等一些紋路,也很漂亮,但是不及兔毫名貴。
因為建盞的釉色紋路,會展現出彩光耀目的狀態,所以還有個名字,叫做“曜變”。
這個詞兒,華夏人宋代以後基本就不用了,但是建盞傳到倭國以後,他們一直在用。以至於有些人認為這是倭國專有的詞彙,其實不是,隻是華夏後來不用了而已。
倭國人稱呼建盞,還有一個詞兒,叫做天目盞。這是因為宋代有倭國僧人西渡來華,在天目山上學佛參禪,也在此發現了建窯茶盞瓷器,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奉建盞為寶,帶回國後極為珍視。
現在市麵上有很多建盞工藝品,雖然無法和宋代的相比,但是拿來喝茶,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擺在餘耀麵前的這隻兔毫盞,在幾個人的建議下,老頭兒先後多角度展示過。
這件東西雖然標價不低,但如果是宋代的建窯兔毫盞真品,保存又如此完好,餘耀還是會動心的。
畢竟是一千年前的名窯精品啊。
即便是宋代,也不是普通人能用的,沒準兒宋代的哪個人物還用來喝過茶呢!
但是這件兔毫盞,不上手,餘耀一時也難以判定真假。鑒定建窯,重量、胎釉的手感,也都是很重要的。比如“兔毫絲”的那種凹凸的感覺,真品和高仿會有細微的差彆;比如用手指輕敲胎骨,真品也會有一種特彆的類似金屬的聲音。
要是像那件蒙造皮子活兒的價格,甚至是幾萬十幾萬的價格,餘耀都可能賭一把。
但四百萬,實在是太高了。
第二場上了三件東西,弘治黃釉碗餘耀瞅出了端倪,雍正宣德爐不得近前,這一件總算能夠細看又有資格搶了,隻憑目測,竟然卻又難以斷定!
這個流水席,確實是不容易吃飽的。賣家不光有定價權,而買家,隻有靠眼力,但眼力也受到限製。
從南京,到北京,買的不如賣的精;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這隻兔毫盞,暫時也沒有人出手去搶標價牌。
“老爺子,我能再看看胎底麼?”餘耀衝著老頭兒開了口。
老頭兒微微一笑,“當然可以,現在他們都沒要求了,你可以看得更細一些。”
老頭雙手穩穩拿住,將胎底展示給餘耀,餘耀則進一步湊近細看。
之前,餘耀已經跟著彆人看過胎底了,粗而堅硬,黑中泛紫,類似鐵渣,同時,還能看到燒窯時“墊餅”留下的淺黃殘跡。這些,都是宋代建盞的典型特征。
餘耀之所以要再看看,是因為在目測的條件下,胎底的特征和圈足的垂流釉,算是最容易露出馬腳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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