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是誰的手筆,眼下不能去進一步琢磨。確定了東西沒問題,談妥拿下才是當務之急。
既然雙方都看好了,剩下的就是談價了。
在尹寶榮看來,明麵兒上,是上官雨和自己談,餘耀和才朋璽陪同;實際上,卻是三對一。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餘耀和才朋璽齊齊起身,說要去看看畫廊裡的作品,讓上官雨一個人談就可以了。
雖有些意外,卻也不會阻攔。還是明麵兒上的事兒,本來就是上官雨要買印章,手卷也是上官雨的。
餘耀和才朋璽離開房間之後,尹寶榮先是說了一句,“你看,這印章的薄意淺浮雕沒有落款,這印文的雕刻,卻又看不出是哪位民國名家······所以啊,全得靠眼力。”
他這句話,看似含糊評價印章,其實是退讓了一步,也就是給落價做了個鋪墊。
當然,既然是含糊的,退了也可以再進,具體怎麼走下一步,要看上官雨的反應。
上官雨笑笑,“尹老板,咱們之前的合作,還是很愉快的。你說這幅手卷我開的價兒高,是從市麵行情衡量的,沒考慮我這個收藏者的心態,心頭所好,割愛不易。”
“這我懂······”
尹寶榮剛接口,上官雨抬手打斷,“這是我這一方麵的情況。交易嘛,是雙方的,所以我也該設身處地為你考慮一下。你呢,拿了多半不會收藏,是要倒騰出去的,是要做生意的。所以,一千八百萬,你就沒賺頭兒了。”
“老弟這話很暖心啊!”
上官雨伸出一個手指,“這麼著,我讓一大步,大到可能扯著蛋,湊整兒!不過,剛說了設身處地,你也得為我買印章考慮一下啊。”
上官雨讓到了一千萬,算是比行價要低兩成左右,這樣就給尹寶榮留出了利潤空間。不過,既然是兩件東西一進一出,那其中一件具體是多少,其實意義不大,要兩件一起算才是最終的結果。
尹寶榮一拍巴掌,“老弟痛快!這麼著,我更痛快!既然這印章和你有淵源,我送你了!旁的不說了,你再把手卷的價兒讓一點兒就行。”
所謂的“送”,自然還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所謂的“讓一點兒”,自然還是得尹寶榮滿意才行。
“再砍一半。”上官雨乾脆利索,“這已經到底了,尹老板應該能看到我的誠意。”
一千萬再砍一半,變成五百萬。這就相當於,尹寶榮一千萬買上官雨的手卷,上官雨五百萬買尹寶榮的印章。
尹寶榮眯起眼睛,輕點了幾下頭,卻沒有立即應聲,而是又點了一支煙。
上官雨也不作聲,就這麼等著尹寶榮回應。
五百萬對這方印章來說,是行價;一千萬對這幅手卷來說,卻是偏低的。上官雨讓步了,因為他必須拿下這方印章。
對於上官雨的“誌在必得”,其實尹寶榮心理上並不占多大優勢。因為才朋璽的“加盟”,他一度懷疑才朋璽才是真正的買家,這也和才朋璽作為玉石收藏大家的身份相符。甚至,現在尹寶榮都有點兒懷疑什麼前輩就是個說辭了。
而且,當年尹寶榮的父親尹錫田從趙明星父親手裡買下這方印章的時候,根本就沒花多少錢。
“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吃虧占便宜的我就不說了,上官老弟以後有好東西要出手,彆忘了我尹寶榮就行。”
“尹老板放心,我向來不會虧待朋友!”
“說得好!”尹寶榮伸手,“拉個手,成交!”
兩人隨後便進行了錢物交接,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