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類皇帝閒章不算正式的璽,雖說同一印文,可能有多枚不同材質的印章;但這檀香木的,確實有點兒說不過去,要說隨型小閒章還行,這方方正正的大印章,用木料似乎說不過去。最起碼容易損壞,不易長久保存。
皇帝用的東西,不長久,似乎有點兒不太好吧?在清代,好像隻有慈禧這個老娘們喜歡用檀香木印章。
所以,單憑這個,他就覺得不可能真是道光皇帝的閒章。
餘耀沒應聲,對著張一鳴又是笑了笑,手上卻又翻轉一下,將印章豎立麵上的題款刻字朝張一鳴微微一晃。
這檀香木印章的豎立麵上,確實刻了題字:山河之光,於心發揚,承勢而載,以柔和剛。
並有落款:定意。
刻字是行書,刻得很見功力,以刀代筆,遒勁而又飄逸。
但正因為有題字落款,使得張一鳴進一步確定這不可能是道光皇帝的閒章!皇帝用的東西,就算不是正式的璽,也得造辦處來操辦,怎麼可能讓匠人隨便題字落款?
而且,這個“定意”,聞所未聞,查之無果。
餘耀在張一鳴打哈哈之後,卻也基本料定了,張一鳴看不懂這東西!
所以,他又把題款朝張一鳴展示一下。如果看不懂,這題款就更加能證明,這東西,極有可能就是一件臆造工藝品!
果然,張一鳴見餘耀如此,輕輕擺了擺手,“彆的就不說了,如果餘先生想要,那就看著給個價兒吧!”
餘耀這次沒有半分猶豫,“這東西挺有意思,而且看著也得有個十年二十年的。這麼著,還是一千八,如何?”
張一鳴一聽,“餘先生啊,就算是剛做出來的工藝品,就這塊上好的檀香料子,它也不止一千八吧?咱們再來看雕工,再單論一下,光這雕工,也不是一千八能找人刻出來的!”
他這話說得其實沒毛病。
這塊檀香木料品質上乘,光買塊差不多的木料,怎麼也得幾千塊;同時,雕工委實不俗,有這種功力的木雕師傅,就不是一般的師傅了,工費應該比木料還貴。
“嗯······”餘耀含糊應了一聲,不置可否。
餘耀都開這麼低的價兒了,張一鳴索性也撒開了,“就算把這‘道光預覽之寶’磨掉,當成沒有印文的工藝品,你也不該開一千八啊!”
餘耀放下印章起身,點了一支煙,踱了兩步,似乎在猶豫。其實他心裡已經樂開了花,當成一件現代工藝品談,那怎麼談也是個漏兒了!
“那行,張老板你給開個最低價!”餘耀站定開口。
張一鳴略略沉吟,“要我說啊,怕是得再加個零,一萬八!”
“高了!”餘耀立即擺手。
“餘先生,這東西我收來也有本兒啊。你眼力高,是吃肉的主兒,好歹讓我也能對付口湯吧?”
兩人你來我去,談了有個三五分鐘。最後,餘耀以一萬的整數兒拿下了這枚印章,張一鳴給裝進了一個大小合適的錦盒裡。
生意做成,張一鳴的態度更好了,開口說晚上請餘耀吃頓便飯。餘耀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直接拒絕之後,拿好東西立馬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