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很可惜,現存的《竹林七賢圖》隻剩四賢:山濤、王戎、劉伶、阮籍;另外的三個:嵇康、向秀、阮鹹,這部分畫卷已經佚失。
這隻有四賢的殘卷,又被叫做《高逸圖》,先藏於滬海的博物館。
“是啊。”譚心定接了餘耀的話,“餘先生可曾看過?”
“沒有,我隻看過畫冊,沒去博物館見過實物。”餘耀應道。
“其實看畫冊,反倒比在博物館裡看得清楚,特彆是題跋和鈐印。”譚心定歎道,“這幅殘卷上,卷後有明代司馬通伯的題跋,畫上有北宋內府的‘宣和政和’連珠印,還有宋徽宗的題款,還有清內府的印記。”
“清楚是清楚了,神韻卻看不到。就和仿畫一樣,再高明的仿畫,總是在神韻上查了一點兒。”餘耀微微笑道。
譚心定不由一愣,記轉而也爽朗一笑,“是啊。這幅殘卷傳承有序,如今又在博物館裡,也不可能有以假亂真的東西了。”
《竹林七賢圖》何時佚失“三賢”部分不能準確定論,但是其殘卷《高逸圖》傳承有序是肯定的。
北宋內府和宋徽宗肯定是收藏過,而後輾轉流落出去,明代可能也被皇室收藏過。清初,被收藏大家梁清標所有,因為上麵留有他的收藏鈐印。
後來,《高逸圖》進入清宮內府,這在《石渠寶笈》中能查到。《石渠寶笈》記錄就非常詳實了,和現在博物館所藏的是一致的;也就是說,至少在進入清宮之前,就已經是殘卷了。
這幅畫流出清宮的情況也有史可查,是民國時期,尚在紫禁城的溥儀以“禦賜”的名義,給了溥傑;不久後就流到市場中了。
最初得到此畫的人,是前文介紹過的一位“熟人”——靳伯聲。
這是唐代畫家孫位唯一的傳世畫作,最終,花落滬海的博物館。
餘耀此時看了看譚心定,“也不知道佚失的‘三賢’畫卷,是從整幅畫上破裂丟失了,還是被毀了。”
“我覺得被毀的可能性不大。”譚心定沉吟,“這讓我想起了《富春山居圖》,即便被燒了,一分為二,但也都是珍品。”
餘耀點點頭,“我也覺得,《竹林七賢圖》在不同曆史時期都曾長期在民間輾轉,要是有人特彆喜歡其中三賢,切割下來悄悄收藏也不是沒有可能。”
譚心定微微一怔,轉而搖搖頭,“這可就暴殄天物了。”
餘耀沒有再應聲,譚心定卻又歎道,“要是殘缺的‘三賢圖’今時今日能浮出水麵,那也是一件奇珍啊!”
“這麼多年了,怕是不好找。”餘耀應道。
譚心定想了想,忽而壓低了聲音,“實不相瞞,餘先生,我們其實一直在尋找曆史上佚失的奇珍名畫,這部分殘卷,還是重點之一。”
“噢?有眉目了麼?”餘耀心頭一震,卻仿若順口問道。
“還真是有一些了。”譚心定複又提高了聲音,“不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真能得手,到時候我一定請餘先生掌掌眼!”
餘耀連忙擺手,“譚兄言重了,掌眼當不起,不過要是真能請我觀瞻,那真是我的幸運了。”
餘耀說罷,低頭又點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以平複有些波動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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