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白將小蘭的傷口包好,又將兩個女娃哄著去睡覺,才突然間想到宋慈說的話。
糟糕,這離宋慈約定的時間也不知道去了多久了。
他連忙披上一件長衫,就往外衝,卻發現那場醞釀了許久的雨已經下了起來。
因為下雨,天色格外地暗,路兩旁的燈光好像也變得昏暗起來。
夜市自然是收了起來,偶爾地有幾個收攤的人看見他,和他打著招呼,又低著頭往前衝。
他想找一頂轎子,舉目四望,發現這大街上除了他,就是匆忙回家的人。
的確,這樣的雨夜,家才是最安全的。
但他也很清楚地明白,他現在是一縣之主,他考慮的不能隻是家中那幾個人的安全。
狂奔了一會,秦少白終於看到了縣衙,站在縣衙門前的那個黑衣人應該就是宋慈。
“宋大人。”秦少白將傘換了個手,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抹了一下臉,眼前頓時清楚了許多。
“宋大人,你怎麼不進屋等著我,這雨夜風寒的,可是極容易生病啊。”
“宋大人,你乾嘛背對著我啊,我們那大門上有什麼有趣的東西嗎?”
“不會又是什麼匕首紮了什麼紙條在上麵吧。”
“宋大人……”
秦少白還在那裡邊走邊嘮叨,卻見那人身形一晃,兩條腿像裝了飛毛腿導彈一般,往上嗖的一躍,就沒有了蹤跡。
秦少白啊了一聲,嘴巴張大,這動作可能幅度太大,牽扯到手上的肌肉也動了一動,那手中的傘便滑了下來,雨便趁機亂石般地砸在他的身上。
那雨冰冷刺骨,他卻依然呆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明明就是宋慈啊,怎麼會看見自己就跑,而且還跑得這麼快?
難道,不是宋慈,可是那背影真的很像宋慈。
“你站在那雨裡乾什麼?”縣衙的大門打開,宋慈從裡麵走了出來,“秦大人,我從義莊回來,都在這裡等你大半個時辰了,這一來一去都快兩個時辰了,你從望鄉樓到這裡可最多隻要小半個時辰噢。”
宋慈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雨傘:“以為你和金小姐聊得太起勁,把我給忘記了,正想出去找你呢,沒想到你是站在這裡感受這初冬之雨的浪漫啊。”
宋慈一拉,秦少白才回過神來,跟著宋慈進了屋。
秦少白還是不敢相信麵前的這人是宋慈,他將宋慈前前後後端詳了一番,的確是宋慈不假。
而且宋慈的身上沒有一點雨的痕跡,這場雨剛下沒多久,說明下雨前宋慈已經在縣衙裡了。
那人並沒有帶傘,就算他站在大門前有屋簷遮著淋不到雨,那縱身一躍,上了屋頂不可能沒淋到雨吧。
再說了,那人躍上屋頂,和宋慈打開門出來迎他,也就相差那麼幾十秒的時間,宋慈會有這麼好的輕功?
“發什麼神經?我好好地站在門外背對著你?然後再用我根本不會的輕功躍上屋頂淋一會雨,再溜進屋來給你開門?”
宋慈聽完秦少白的講述,差點沒拿驚堂木往秦少白的腦袋上敲上一下:“你是不是今天見到金小姐,聊得太開心,把你的腦子給聊出問題來了?”
秦少白隻能苦笑,他知道自己說出來,宋慈會是這樣的反應。
可是,那背影,真的很像。
就算那人不是宋慈,那人大半夜地,還是一個人獸都會往家裡趕的雨夜,他呆在縣衙門口乾嘛?
如果他是有冤情,看到秦少白這個縣官,應該立馬跑過來伸冤才是啊,何苦來一場高空彈跳的表演。
秦少白都有些相信宋慈的話了,他一定是被小蘭和金昭寧這兩個女人搞得頭暈目眩,產生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