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消(1 / 2)

那邊司厲衡回到將軍府就直接去了書房,他扣了扣門,沒聽到聲音,便推開了門。

“出去!”

赫然被一道淩厲沉怒的聲音喝住,司厲衡捂了捂心跳,正與司厲行對上目光,司厲行大概沒想到是他,眉心一蹙,倒是沒再讓他出去,也沒說話。

司厲衡看他哥這樣子,就知道被妙妙氣得不輕,也隻有妙妙,才能讓他哥不管不顧的發火。

司厲行還坐在書案後,他走過去,目光一滯,司厲行正摩挲著手裡的銀玉簪,神色暗沉。

“唉,可歎妙妙如此寶貝這簪子,睡覺都要藏在枕頭底下,生怕丟了,早知道哥你定製了兩枚,她也不用這般小心。”

拇指微頓,司厲行抬眸間劍眉緊蹙,淩厲的鳳目裡卻藏著惑然。

果然。

司厲衡臉色頓時鄭重含著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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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杏姐姐,阿杏姐姐。”

門外有小婢女伸長了頭喊著,阿杏走出來,小婢女道:“前院傳來消息,說是將軍要見子薑姑娘。”

阿杏皺眉:“隻說見姑娘一人?”

小婢女搖頭:“來人說請阿杏姐姐陪姑娘同去。”

阿杏這才舒展了眉頭,應了她,轉身回屋裡,子薑莫名白了臉色,阿杏疑惑,也沒多問,便道:“姑娘都聽見了,要不要稍作打扮一番?這還是我來了後將軍第一次主動要見姑娘。”

這句話刺到了子薑心裡,她揪緊了手指,咬著唇,搖了搖頭。

阿杏覺得今天的子薑不太對勁,往日都是找各種機會去見將軍,雖然大部分時間都見不著,今日將軍要見她,怎麼還不高興?

書房的門開著,阿杏還是敲了敲門框,示意她們來了。

“進來吧。”出聲的是司厲衡。

子薑裙擺搖曳,輕柔而嬌弱,她看了眼司厲行和司厲衡,垂眸行禮:“見過將軍,見過少卿。”

阿杏跟著行禮。

司厲衡道:“子薑姑娘不必多禮,今日請姑娘來,是有一事相詢。”

子薑道:“少卿請問。”

既然要問,司厲衡直截了當:“聽妙妙說,將軍送了你同樣一支十八學士簪?”

子薑大概沒想到司厲衡會這樣直接,完全沒有顧及自己的顏麵,她臉色一紅接著又是一白,眼中緊張:“是少小姐誤會了,她並沒有聽我說完。”

司厲衡問:“那子薑姑娘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此地不是少卿的大理寺審訊堂,少卿何必如此疾言厲色?”

司厲衡朝外看去,秦遠走了進來,朝司厲行行禮道:“將軍,此事是末將的錯,末將曾向子薑姑娘提及過這支簪子,子薑姑娘很是好奇,末將便打造了一支一樣的,也是想向姑娘呈感激之情。”

“原來是秦將軍所為,難道秦將軍不知這簪子的含義?對我哥的意義?秦將軍似乎不是這樣不謹慎之人。”司厲衡眯了眼,他這分明是不信。

秦遠怔了一瞬,他的確沒想到這一層,子薑看著司厲衡眼眶蓄了淚,咬唇道:“少卿不必問責秦將軍,是我覺得這簪子好看,也想要一支,並不知會惹得少小姐不高興,是子薑的錯。”

秦遠看著她委屈的模樣皺了眉:“將軍,姑娘家喜歡這些覺得好看也在情理之中,還請將軍息怒。”

司厲行正襟危坐,看著子薑的目光平淡卻隱著寒意,他始終沒有說話,子薑滾下一滴眼淚來,福身行了禮。

秀氣道:“今日鬨得這一場,皆是因為子薑,子薑愧疚難安,今日之事,我也想過了,我不該再讓少小姐產生誤會,我想開個繡坊,招些繡娘學徒,一來有些寄托,二來也能自力更生,三來,若是我少回將軍府,少小姐應該不會和將軍置氣了,皇上那兒,也能體諒。”

司厲行眼中寒意稍有緩和,淡然開口:“也好。”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此事我讓厲衡去辦。”

子薑見他一直未說話,一點挽留為難都不曾有,不禁心裡一緊,揪住了手指,依舊溫和道:“不敢勞煩少卿,我已經請秦大哥幫忙找鋪麵了。”

秦遠附和著。

子薑拿出自己的那支十八學士簪子,輕輕放在司厲行的案上:“這支簪子我不敢再留,還請將軍處置。”

她又福了福身:“給將軍和少卿添麻煩了,還請二位代我向少小姐賠個不是。”

子薑如此放低姿態,委屈含在眼裡,一臉的謙卑賠小心,不禁讓本來就對她有偏見的司厲衡心生不忍,語氣也緩和了許多:“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妙妙那性子氣一陣好一陣的。”

秦遠心裡冷笑,她溫顏矜貴是天之驕女,就讓彆人含冤受屈嗎!

此事已然說清,做了一場看客的阿杏糊塗了,她進將軍府之前,美景跟她叮囑過,這個子薑姑娘鐵定是含著不該有的心思的,讓她千萬防著,怎麼今日卻放棄近水樓台的機會反而遠離了,她不懂,隻能默默跟著子薑退下。

子薑這樣識大體,司厲衡沒想到,他摒棄了心裡的一絲愧疚,伸手去拿那支子薑的簪子,粗略一看,便道:“用料極其簡單普通,隻是仿了個形,跟哥你親自尋來的天山玉石精磨打造那是雲泥之差。”

他嗬嗬一笑,眼疾手快去搶司厲行手裡那支,卻被司厲行起身躲開,他看著司厲行將簪子放入了懷中,司厲衡眼中挑起一抹曖昧:“哥,你這地上的殘渣還要不要打掃?”

之前司厲行拂落的茶杯碎瓷還鋪在地上。

“你來掃。”司厲行走出了書房,聲音清朗,光影之處,他唇瓣似乎含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司厲衡喊道:“我掃?我可是大理寺少卿!我不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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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司厲衡把這件事原原本本說給妙妙聽,妙妙雖還是不高興的模樣,那嘴角卻總是忍不住揚起,溫菀見狀,也就放了心跟著司厲衡一起離開。

在司厲衡告辭之際,溫菀喊住了他,司厲衡訝異轉身,就見溫菀看著他,眼底笑意溫柔。

“少卿操心妙妙和行將軍的事,我心中感激,不知少卿可有為自己打算過?”

司厲衡微驚,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

溫菀含笑:“自然是終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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