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1 / 2)

司厲行拂袖在她身旁坐下,瑩白修長的手執起妙妙扔在一旁的毛筆,正襟端坐,嚴肅地圈起幾個字。

“看來這一年你偷懶地很勤,那些名人字帖怕是都被你扔在不知處的角落藏灰了。”司厲行言語淡淡,卻叫人聽著有幾分親密。

妙妙從他認真細致的美色中反應過來,這個時候,他居然在跟她討論她的字難看?氣不過,妙妙撇過臉不看他,嬌嗔道:“我沒有!”

司厲行緩緩偏頭,伸出左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把臉轉過來,親密的動作溫熱的觸感,妙妙有一時晃神。

“這幾個字不論是起筆或是落筆都缺乏氣韻,字形也差強人意。”妙妙正沉浸在他掌心的溫度,居然聽見他一本正經批評她的字。

她氣呼呼摩擦過他的手心,探頭去看哪幾個字,臉一紅,正是“混蛋,負心漢”幾個字。

司厲行托著她的下巴,她緋紅的臉頰像是天山開出的雪蓮花,下巴的肌膚擦過他的手心時,讓他目光微滯。

他輕咳一聲,正色道:“來,重新寫。”

妙妙呆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次撇過臉去:“我不寫!”

這種事,她有經驗,以前,她不要夫子教她寫字,就喜歡司厲行教她寫,行哥哥的字可比那些古板的老頭寫的字好看千百倍,她很歡喜,後來司厲行每次都是溫和地說“再寫一遍”,她都乖乖照做了,直到她寫了大幾十遍,她才反應過來,他好像在讓她罰抄,而且每次這種時候,都是她做錯了事,或者惹他生氣之後。

經驗之談,她不能寫。

司厲行唇角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幾乎看不出來,他再次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這回,他托著她的下巴讓她麵對自己,好整以暇:“那說說看,我如何混蛋,如何負心?”

既然要說,妙妙想起了之前的種種,委屈就湧上心頭來,眼眶也有些濕濕的,她眨眨眼,眨去濕潤,悶聲道:“你對我凶,趕我走,還因為程可意生我的氣!”

她沒有提那簪子的事,她知是自己衝動誤會了他,又拿簪子砸了他的腦門,傷了他,她自然心虛不敢提,隻能揪住他的錯處糾纏。

雖說她心中有氣,可她還是貪戀他的觸摸,他沒有收回手,她自然不會收回自己的下巴,就這樣擱在他的掌心,雙手撐在蒲團上,遠處一看,倒像是一隻乖巧溫順的小貓咪。

司厲行微愣,她並不知自己為何對她凶,對她忽冷忽熱,是啊,她怎麼會知道,那些陳年往事,他素來驕傲,他又如何開得出口,用那些兒女情長來質問她,連想,都會讓他覺得自己有些卑微,那樣氣不過卻又放不下,哪裡像一個決戰千裡殺伐決絕的大將軍。

妙妙不知他心中所想,見他沉默,心裡一沉,緊張地盯著他,手不自覺攀上來握住他的手:“你,你當真在意程可意?”

司厲行微不可察地歎息,像是一種妥協,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下顎線,低語溫和道:“妙妙,你緊張的是我在意程可意,還是因為這個人是程可意?”

妙妙惑然,這是什麼問題?

不是一個意思嗎?

司厲行看到了她的糊塗,忽然笑了一聲,嘴角溢著苦澀,罷了,他總是拿她沒辦法的。

“我不在意程可意,也不在乎子薑,她們對我來說不過就是其她人罷了。”

妙妙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心裡軟溶溶的,忽然前撲勾住了司厲行的脖頸,順勢坐到了他的懷裡,蹭著他頸下的肌膚:“我就知道,行哥哥才不會喜歡她們呢!”

這突如其來的肌膚相親,司厲行背脊一僵,空了的手掌懸在半空,一時竟有愣怔,他感受到她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頸項處,濕濕的,讓他喉頭一緊,攬住她的腰,低沉喚了聲:“妙妙。”

妙妙忽然離開了他的懷裡,跪直了腰身,比他高些了,她垂眸看他,眼中星光燦爛,這種時候是不是可以親一親他,話本上都是這樣寫的,妙妙心旌搖曳,閉上眼,俯身軟軟的嘴唇貼住了司厲行的薄唇。

司厲行背脊一僵,上次是因為她醉酒不清醒,這一回,她是清醒的。

妙妙的心跳得太快了,快得快要讓她窒息了,她趕緊離開了司厲行的嘴唇,大口喘了口氣,臉頰紅得像是灑了晨露的紅蘋果,嬌豔欲滴。

司厲行眼中漸濃,在她還在緩神之際,突然將她拉入懷中,妙妙輕呼的聲音戛然而止,司厲行捧住她的下顎將她的臉輕輕抬起,深深吻住她。

這樣熾熱濃烈的吻比妙妙那個蜻蜓點水更加讓人心慌發顫,隱隱害怕之下滋生出強烈的愉悅。

“妙妙,彆再和程可意爭鋒相對。”

水榭薄紗搖曳,春風拂拂,隱隱傳出司厲行輕喃,妙妙輕輕應聲。

過了好一會,司厲行必須在自己徹底失控前停止這個吻,妙妙隻覺得渾身酥軟,靠在司厲行懷裡輕輕喘氣。

安寧片刻,司厲行從懷中拿出那支十八學士的簪子,妙妙驚喜想要拿過,卻被司厲行舉高,妙妙看向他。

剛剛親密過的司厲行眼神溫軟,又像是從前的樣子了,妙妙舍不得移開眼,司厲行挑眉:“以後還用這個砸我嗎?”

妙妙快速搖頭,發髻上的晶珠步搖叮當作響。

妙妙從他懷裡出來,坐直了身子,鄭重地看著司厲行:“我保證!”她舉著手做發誓的姿勢。

司厲行眼底染了笑意:“過來。”

妙妙乖乖靠近微微低了頭。

司厲行端詳一陣,找了個適合的位置,幫她戴好,妙妙立刻在地上四處亂找,最後終於在矮幾底下找到她仍在那兒的小圓鏡,她握住把柄,左照右照,然後跪坐著笑意吟吟地問司厲行:“好看嗎?”

這一次可是行哥哥親手給她戴上的,這個真的是她的!

司厲行坐得隨意,手掌撐在矮幾上,抵著太陽心,微微掀眼,像是欣賞奇珍異寶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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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得了這簪子,妙妙更加寶貝的緊,嵌了五彩珠寶的小圓鏡更是不離手,時不時拿出來看看。

清瑤居的走廊上,柴季穎靠在圍欄邊,低頭看著底下貫通整個清瑤居的小溪,偶有金魚遊過,她抬眼看了眼妙妙對著鏡子傻笑,涼涼道:“你當真不和程可意爭強好勝了?”

妙妙放下鏡子點點頭:“嗯,我答應了行哥哥了。”

柴季穎冷哼:“那若是程可意執意跟你過不去呢?”

妙妙道:“那我也讓著她。”

柴季穎心中沉悶,扔下去一把魚食,妙妙嬌聲道:“你一下扔這麼多,會把它們撐死的。”

柴季穎心道:撐死拉倒。

“你當真覺得司厲行不會變心?”

妙妙道:“當然。”

柴季穎冷著臉:“話本裡還常說,男人的話能信,母豬也能上樹。”

妙妙反駁:“總有例外,你覺得你三哥會騙我姐姐嗎?行哥哥也不會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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