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今日的這兩個,卻是她後來從河間王府帶走的。
高陽王目光還落在金盤上,那上頭現在紛紛揚揚落滿了赤色羽毛,看著繁盛奪目,實際上輕飄飄的,風一吹就飄走了。
跟公主府如今的威勢一樣。
隻要太後一倒,第一個死的就是元煊。
那麼這兩個美人留在府內就太可憐了,不知要淪落到什麼地方,還是送到他的金屋去安全。
高陽王一向要什麼就去拿什麼,所以直接開口,看向了元煊,居高臨下的,帶著恩賞意味,“那個歌女和舞女,我就都帶走了,順陽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不管是金銀器物還是田地莊園,都可。”
元煊挑了挑眉,“我有說不的權力嗎高陽王?彆說我不同意,就是同意了,隻怕我還沒收到您的東西,隻怕這兩個就要被搶走吧?畢竟您連對我的祖母都敢不敬,是不是?”
這會兒她自然不能就這樣讓了,高陽王的語氣她不喜歡,如今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囂張顯榮的順陽長公主,自然不會喜歡被這般對待。
她乾脆舊事重提,暗指對方不敬。
這位當年在於景昭共攬庶務的時候,太後應允賜予他婢女,不等太後挑選,這位就叫自己的宦官矯詔挑選了幾個帶回去。
元煊看章武王蠢蠢欲動,這是個暴征斂財,富可敵國的人物,她有些頭疼,她祖父到底為什麼留下這群禍害。
今日她雖然捧著章武王,實際也沒對這位有什麼好印象,這位打仗的本事比脾氣可小多了,好在和廣陽王關係好,有萬無禁兜底,出不了太大的事。
章武王聞言也笑,“這二位美人都入你府中豈不可惜,我還在這裡,長公主不如割愛,我定然立時三刻就將好禮送上府,換取美人。”
高陽王轉頭嘲諷,“都要出征了還惦記美人?”
“怎麼?你姬妾滿房,還惦記這兩個?你不知足就算了,徐美人的哀歌京中人都聽過,你是當真一點不憐惜美人啊。”章武王毫不退讓,“彆以為你如今見王不跪就是我們兄弟之中第一人了,你識懷短淺,如何能輔佐君王!”
高陽王他同樣寸步不讓,“怎麼,你以為你成了左軍都督就能成軍中第一人了?隻是坐在左邊,可人心都不服你。你打過幾場勝仗?連山胡人都打不贏!你連長孫冀都不如!長孫冀有個人拖著後腿才輸得慘烈,可憐廣陽王在前線奮戰,不知道有個狂妄自大的人也要來拖他的後腿了!”
“你!”章武王拍案而起,心頭火燒火燎,臉已經通紅,不知是氣得,還是醉了。
畢竟這一場慶功宴,從一開始兩人就拚過一輪酒,陸金成又最喜歡勸酒,崔敘看著文文弱弱,勸酒敬酒都十分在行,席麵上已經有人醉了。
兩人針鋒相對,應當出麵勸和的主人卻悠哉舉杯,看了一眼杯中清澈的酒液,淺飲一口,方才慢慢開口,聽起來也像是有了醉意,“既然二位都要,不如比一比籌碼如何?我年紀小,從前在宮中,不曾見識過京中鬥富的風采,如今卻想見一見,究竟是章武王更勝一籌,還是高陽王更上一層。”
元煊是居心不良,其餘人也看熱鬨不嫌事大,長公主設宴安排周全,膳用了,酒喝了,歌舞也聽了,投壺也投了,可也終究尋常,這兩位富可敵國的宗王比拚,可是難得一見。
章武王早已上頭,率先開口,“我亦早等著這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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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東漢蔡邕有《蔡氏五弄》,其中淥水即綠水,指清澈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