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具有才能,而腐爛的舊人類世界對我的才能的反應不會讓我感到高興。咒靈的話是——
“會一直讓你跟彆人生孩子的,因為神木的才能不是出自於他們家族的血脈,偏偏又超出他們太多。”
“嫉妒、貪婪。”
“他們很惡心吧。”
應該是部分事實,但並非全部。全部的謊言容易被識破,而部分的真相可以讓謊言成為真實。
“我隻有普通人的才能。”
我說。
咒靈恰到好處的驚訝了,試圖從我的眼神和靈魂中找尋我說謊的痕跡,但顯然,因為這是我認為的真相,所以我的靈魂與話語一致的平靜,沒有波瀾。
“突變是少利多害性的,而我的運氣一向很差。”
我們正式認識就在此刻。
一個對自身才能毫不理解並不清楚其價值的普通學生,和一個應該很強的從人類相互的憎恨與恐懼中誕生的咒靈。
咒靈說:“我的名字是真人。”
他看我的眼神與魔鬼看待迷途的羔羊一樣並無不同,傲慢與憐憫,居高臨下與循循善誘。
“真人,真正的人類?”
很直白的名字。
成年人的社交禮儀對剛認識的人會擺出一副謙遜與尊敬的姿態,試圖模仿成年人的我對著麵前的咒靈做出初次見麵的禮儀,微微鞠躬:“你好,初次見麵,真人,我是神木律。”
這舉動讓真人想要發笑,但善於學習的人之詛咒還是跟我一樣不倫不類的來了次人類禮儀,聲音輕快的:“很高興見到你,神木。”
這是人類釋放友好的信號。
但成年人的應酬讓它變成了流於表麵的客套。
他覺得我有才能,希望利用我的才能。
我覺得他了解得比我多,希望他能告訴我更多知識。
關於詛咒,關於咒力,關於咒術師。
兩個幼兒間的相互請教與互相了解。
人類與人之詛咒的相似點很多。
取信於人時會主動幫助。
拉近關係前會以肢體間的接觸作為試探。
了解他人時精心設計話題。
……
他在我身上一一實驗,讓我見證人類間互相的惡意,誘導我偏向咒靈的一方,斟酌著我的利用價值。
以我的術式教導者的名義。
人類的狡猾在他身上初露端倪。
“律君在想什麼?”
“人類。”
真人的雙手又搭上了我的肩膀,咒靈有意無意的讓自己的頭發鑽入我的脖子,觸碰到皮膚,讓它升起瘙癢感,分散我的注意力。
“對人類有新的認知?”
我搖了搖頭,“我不會思考這個。是人體構造的問題,我的理想職業是法醫。”
“很難與活著的人類友好相處嗎。”
“一部分,另一部分是,我喜歡從生理意義上了解人類。”
無論是自衛反擊還是自己受傷,都需要這方麵的知識。
我不認為自己能夠一直不遇上危險,可以用話語解決所有問題。正如真人,他想著將我變成詛咒師還是一個可以觸碰人類靈魂的咒靈,我對他抱有合理的警惕並做好了反擊準備。
像人類一樣狡猾的咒靈,會利用人際關係中重要的一部分來迫使人類走向他期望的道路。
因為他能觸碰靈魂,而我是一個周圍環境出現變動就會有焦躁感的普通人,我將這焦慮與不安對著問題源頭訴說了。
“我在害怕,對於未知。”
消除恐懼感的方法,讓人感到安心的辦法有很多種,言語安慰、肢體接觸以及無聲陪伴。
真人是我恐懼的源頭,他的無聲陪伴隻會讓我陷入糟糕的情緒裡。言語安慰對我於事無補,他選擇了肢體接觸。
讓我觸碰到他,不會過分的遠離他。
“真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