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感冒了。
在吹了幾個小時的風,還附帶應激反應時,我回到自己的宿舍,頭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五條悟的安全感實在是過於沉重。
即使我回去後做了一些預防感冒的處理,第二天早上醒來依舊是呼吸不暢頭重腳輕。起個床洗漱完後,眼皮子還在發燙,身體有些低燒。
昨天晚上我讓輔助監督幫我接下了遠離學校的任務,說不定交流會都趕不回來。
不能連夜跑出高專,那麼我睡醒了買點藥再跑也是一樣。
我去了學校醫務室,找到硝子醫生,「打擾了,硝子醫生,我感冒了。」
硝子醫生若無其事的將拿喉糖的手放回口袋,再拿出來時,喉糖就放回了口袋:
“有發燒症狀嗎?”
「低燒。」
她大概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了。昨天我和五條悟騎電動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我一副看破人生的超脫表情,五條悟看著比我活潑多了。
電動車的速度連風都不怎麼能帶起來,就那一點微風跟我的緊張配合成了一場感冒。
硝子醫生說我應該多鍛煉,體質有些差。
我沒辦法具體說明我的體質在普通人中其實已經不錯了,因為在咒術師中說普通人體質,實在是不怎麼搭。
我的同學們,有著正常的表麵,但體質卻不那麼正常。
撇開那個可以一拳將沒有鋼筋的牆揍塌的體力怪物虎杖悠仁,看上去文靜瘦弱的伏黑惠和順平,他們的體質也比我好。
伏黑惠的抗打擊能力非常強。順平一開始的體質應該跟我在同一起跑線,現在的話,在跑圈結束後,我趴在澱月上,看著他還能一副繼續訓練的樣子,我隻覺得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
至於將我的體力放進女子組,大概我會被野薔薇拎出去,這實在是小看了大姐大的身體素質了。
我現在對上硝子醫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鼓勵的表情,心情也很複雜。
「硝子醫生,咒術師難道不感冒嗎?」
硝子醫生選擇了泡咖啡,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隻是說,“我的病人不多。”
硝子醫生,反轉術式擁有者。
在醫務室裡治療得長期都是因為祓除詛咒或者咒術訓練時受傷的咒術師,治療感冒的次數屈指可數。
明明感冒是種常見病,咒術師中卻變成了罕見病。
因為體質。
顯得我普通人的體質有些格格不入了。
提著藥的我,在麵對輔助監督時,問了他一個與任務並不相關的問題,「你感冒過嗎?」
輔助監督疑惑著,依舊點了點頭。
我沒有問題了。
輔助監督:“神木同學是感冒了嗎,嚴重的話這次任務就推了吧。”
“……”
「隻是普通感冒,並不影響任務。」
被人用擔憂和欲言又止的神情看著實在是……我隻是接一個遠一點的任務讓自己逃離不靠譜的老師,並不是什麼生病依舊不忘任務帶病上陣。
當然,如果能評一個敬業獎給我加工資的話,我帶病上陣的確是熱愛工作,為咒術界的發展添磚加瓦。
普通人對咒術師的認知有問題,咒術師對普通人的認知也有問題。
一個將咒術師想的過分強大,一個將普通人放在了弱者地位。
正常的體質在咒術師中變得不正常了。我一年會在春季被冷風的尾巴波及而感冒,在夏季會因為出汗又吹風著涼感冒……即使有咒術師的頭銜在,也不代表我會不感冒。
感冒,不是正常的事嗎?
咒術師普遍的身體素質讓我懷疑起了我的身體是不是真的不那麼正常,脆弱過頭了。
隻是一場感冒而已。
我的高領裡露出來隱隱約約的口罩邊角,為了不讓自己的感冒影響到他人,我戴上了口罩。
感冒不是什麼好受的事,早上我頭重腳輕,吃完藥後午睡了一會,醒來還在路上。
輔助監督很聽話的接了一個非常遠的任務地點,看見我在車上補眠後精神了一點,才確認我的身體的確沒有大問題。
我睡之前,車還走在寬闊的馬路上,而醒來後,沿途的風景都在提示著我們已經脫離城市往村莊走去。
車最後停在一個小旅館麵前,往前走就是山林。
“今天需要在這裡休息一晚。”
「在山上,還是要翻過山?」
“就在山上。”
我們等吃完晚飯後,就要準備祓除任務,咒術師的身體素質雖然好但不吃飯還是不行的,在饑餓的情況下進行劇烈活動,會嚴重消耗體力,乃至透支。
能做到的情況下,用最飽滿的狀態去祓除詛咒,活下來的可能性會增加。
晚間的山林濕氣有些重,我在填飽肚子並進行最基本的消食後,才跟輔助監督開始這一次的任務。
“賬”內很安靜。
吃晚餐時在當地人口中得到的信息是這種安靜已經持續一段時間了。
“夏天的時候還有蟲子叫,現在就安靜多了。”
“還有小動物跑下來。”
這裡的安靜不是蟲子蟄伏起來或者換了一個地方,能跑掉的倒是換了一個地方,跑不掉的……枯黃得帶點水汽的落葉踩上去聲音沉悶,還夾帶著踩碎蟲子屍體的聲音。
死絕了。
我歎了口氣。
感覺感冒還沒有好帶來的偏頭痛有些難以忍受了。
還伴有耳鳴,嗡嗡的,堵著耳朵讓人心煩。
我隨便找了一棵樹靠了下,聽耳鳴都能聽出來蟲子叫,真是感冒越發嚴重了。
反胃的感覺也越來越強。
強烈程度甚至讓我感覺到了胃部經絡在扭曲跳動。
因為過於難受,我在這種反胃頭痛還耳鳴的時刻,連嗅覺也遭了殃,鼻尖嗅到的氣味讓我想起了過去。
……
所以這個讓我感覺到難受還想起過去的詛咒,在以為我陷入幻境而出現準備殺死我時,我心情有些暴躁,咒言的語氣非常糟糕:“爆*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