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荼白受到封賞以後,她與太後的當時的對話像風一樣傳了出去,一時間朝堂震動。
鴻臚寺少卿盧尚也就是盧側妃名義上的父親借風使力,上書奏請太後登基。
此舉如平地起驚雷,此前暗流湧動的各方勢力徹底爆發,在朝堂上大打出手。
太後縱觀全程不發一言,隻在下朝之後將被圈禁起來等待發落的雍王李廷平一家流放到嶺南。
此舉的深意不言而喻。
先帝中風臥床二十餘年,都是太後坐在珠簾之後聽取朝政,大臣們早已習慣朝堂上她的存在。
從雍王登基以後,太後仍舊垂簾聽政就能明白太後不可能輕易放棄手中的權勢。
太後廢棄雍王,多數朝中大臣沒向年長燕王李廷寒聚攏,反而擁護年幼的太孫即位,中間未嘗沒有向太後示好的意思。
隻是誰都沒想到,太後的野心會這樣大,她要扯下擋在她麵前的那道簾子,名正言順地接受天下人的朝拜。
李廷寒對於這個結果沒有太大的反應,他是太後的幼子,有三位兄長在前,以往從沒想過有一天皇位會落到他頭上。
如今不過是坐在龍椅上的人從哥哥變成了母親,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彆,但此前借著帝位更迭攪弄風雲的人,便少不得要被母後拿來開刀了。
這裡麵首當其衝的便是崔相,母後早已對崔氏一族心懷不滿,斷不會放棄這個名正言順清算崔家的機會。
此前,李廷寒斷定崔郎中的事背後定有崔家授意,對他們將手伸到他後院的事同樣心懷不滿。
但他覺得那些事與文娘無關,李廷寒看著懷裡暈過去仍舊睡不安穩的崔惜文。
文娘定然是知道了崔相做的事,夾在父親與他之間才會如此為難,想到這李廷寒的目光越發憐愛。
沈荼白要是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一定會將白眼翻到天上去,人家都逼著你家小妾給你帶綠帽子了,你還擱那憐愛呢……
可惜,沈荼白此刻並不知道李廷寒心中所想,她倒要看看崔惜文會如何應對。
大夫要是診出她有喜脈,李廷寒就算再大方,她也無法再踏進燕王府的大門,要是坦白假孕藥的事,花了半輩子在李廷寒麵前經營的形象都得一掃而空。
更何況,崔惜文說吃了那顆藥,往後九個月都可假做喜脈混過去,沈荼白可不覺得那是什麼好東西。
果然,過了大概一息的時間,躺在李廷寒懷裡的人開始悠悠轉醒,“王爺?我這是怎麼了?”
李廷寒憐惜的將她摟在懷裡,“無妨,你隻是太累了。”
沈荼白冷眼瞧著這一幕。
這時,崔惜文仿佛才注意到自己和李廷寒離得太近,連忙後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而後兩頰漲的通紅,慌亂地要離開,“冒犯王爺,實在不合禮製,臣女這就告退。”
沈荼白心裡默默豎起大拇指,這演技快趕上她了,“郎中馬上就要來了,崔小姐不瞧瞧再走嗎?”
“是啊。”李廷寒最喜歡看文娘被他逗弄的害羞的模樣,當即出聲附和,“你身體不舒服,這麼走了讓我怎麼放心?等郎中瞧過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