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開口拒絕,祝孺人搶先一步打斷,“我知道你生這一胎受了大罪,我位份又沒你高,更沒道理撫養你的孩子。”
“你這要是個兒子我絕不會開這個口,外人都說王爺絕嗣,可你能為他生下一個孩子就能生第二個。”
“你可以先不把她送到我膝下撫養,等你有了兒子你再將她送給我撫養好不好?我母家就我一個女兒,嫁入王府時給了我一份很厚的嫁妝,我一定會對她好的。”
唐孺人見沈荼白麵色鬆動,一時也動了心思,想著要不要跟著求一求。
深宅大院裡,要是能有個孩子,後半生便也有的忙了。
沈荼白乍一聽到祝孺人的話很憤怒,可聽到後麵又覺得她可憐。
她知道祝孺人的話句句出自真心,可正因如此她才不好拒絕。
沈荼白看著繈褓中的孩子,歎了口氣輕聲道:“孩子是不能用來送的,更不能用來賣,我沒覺得她比兒子差什麼。”
祝孺人勉強地勾起唇角,“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沈荼白拍拍她的手,“太後娘娘說了,等她大一些可以送到宮中教養。她如今還小,我不敢讓她出這間屋子免得惹了風寒,但等她大一些,兩位姐姐要是不嫌她煩,就勞你們幫我帶帶她吧。”
祝孺人沒料到會柳暗花明,“你說的是真的?”
沈荼白點點頭,忽然想起自己從靈州帶回來的那三個孩子,醒來以後一直繃著的那根弦鬆了,腦子便有些不夠用了。
她連忙向春蟬詢問情況。
春蟬:“娘娘安心,她們好著呢。王爺專門聘請了女先生教她們讀書,她們本就識字,到了王府學的更加刻苦,女先生說她們若是男子過幾年去科考也是使得的。”
沈荼白雖覺得這話有些誇大,可一顆心也就此放下了,“馮夫人那邊呢?都怪我這腦子,竟然這麼久才想起來,沒有王府這邊打招呼,她在牢獄裡還不知要吃多少苦頭。”
春蟬抿唇搖搖頭。
沈荼白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什麼意思?馮夫人出了什麼事?”
春蟬看她又要著急,連忙搖頭,“沒事,是靈州離的太遠,沒有娘娘做主,奴婢在王府裡不好打探外麵的消息。”
沈荼白還是有些懷疑,“真的?”
春蟬重重點頭,“真的,娘娘隻管養好身子,到時候親自去問王爺。”
“不行。”沈荼白搖搖頭,“殺夫罪加一等,監牢裡又是最看人下菜碟的地方,晚一刻她就多一分危險,打水來我現在就去見王爺。”
春蟬趕忙攔在她身前,“不行,您還在坐月子呢不能下床,更不能洗漱。”
沈荼白不以為意,“都坐了這麼長時間了,不差這三五天。”
春蟬死死地攔住她不許她下床,“不然這樣,奴去請王爺,左不過是兩句話的事,您和王爺好好說。”
沈荼白一想,“也好,馮夫人的事本也越不過他去。”
春蟬見攔住了她默默鬆了一口氣,宮裡的太醫說沈荼白生產時受了驚嚇,身體虧損的厲害。
雖然太醫施針及時沒有血崩,可一個月內都不得受驚,否則仍有血崩的風險。
春蟬牢記太醫的囑托,一個月,少一天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