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風雨哈佛路23-25(1 / 2)

希臘諸神在紐約 紅薑花 24873 字 9個月前

23

開學之後,潘多拉正式轉入長街中學,成為了我們的同學。

她確實很聰明,在暑假的尾巴加入,卻以可怕的效率追上了我們的刷題進度。

理論上來講,潘多拉理應是真正的瑪麗蘇,但是——

開學第二天,正值午餐時間,校園餐廳人來人往。

我和梅麗爾剛剛走進餐廳大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近窗戶邊沿戴著耳機吃飯的潘多拉。

不是我刻意尋找,而是她實在是太顯眼了!

那七彩的頭發,那煙熏妝和誇張服飾,想不注意都難。

不止是我們,進入餐廳的所有人都會將目光自動轉移到潘多拉身上,並且敬畏地與她拉開至少三米的距離。

導致餐廳明明人很多,但潘多拉的周圍位置愣是沒人坐。

“啊,是麥琪。”

但梅麗爾並不介意。

她眨了眨眼:“她剛轉學過來,還沒認識新朋友吧。”

我:“……”

我覺得沒認識新朋友,和她剛轉學沒什麼關係。

梅麗爾:“咱們過去陪陪她?”

還能怎麼辦呢?

反正我已經和正常的高中生活徹底無緣,不走尋常路就不走尋常路吧。

梅麗爾搶先一步上前,她把自己的午餐放在桌上,然後抬手拍了拍潘多拉:“麥琪!”

潘多拉嚇了一跳,摘下耳機:“梅麗爾?”

她一摘下耳機,極其激烈的鼓點和吉他聲隨之低低擴散開來。

我:“…………”

梅麗爾:“聲音開這麼大對聽力不好。”

這是對聽力不好的問題嗎!

我不忍直視地扶住額頭。

真不該把潘多拉介紹給狄俄尼索斯認識的!

因為兩個人看起來都很不走尋常路,我當時就隨口一提。沒想到的是,酒神和潘多拉真的“臭味相投”,小金屬黨碰到大金屬黨,一拍即合,立刻成為了好朋友。

雖然因此潘多拉對我觀感還不錯,但……

眼睜睜看著潘多拉從叛逆少女變成極端金屬少女,感覺就很對不起未曾謀麵的赫菲斯托斯。

“無所謂。”

潘多拉瀟灑地摘下耳機,抱著雙臂往後一靠。

“下周就是競賽初試了,你們沒問題吧?”她問。

“有你在呢,”我說,“過筆試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儘管這麼說很對不起出車禍的路易斯,可潘多拉的加入確實是大大增強了我們的團隊實力。

潘多拉卻不領情:“我記得咱們團隊是有六個人的吧?”

我:“啊……”

潘多拉加入備賽小組沒多久,期間洛基不知道去哪了,一直不在。

整個暑假他都很“忙”,時常神出鬼沒,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所以潘多拉隻知道隊伍裡有洛基,卻還沒見過他呢。

而她的話,正好戳中了梅麗爾的不滿。

“凱納斯也不知道在搞什麼,”向來好脾氣的梅麗爾嘀咕道,“明明是他提出的競賽小組,偏偏也是他缺席最多次。”

我在梅麗爾看不到的角度對著潘多拉無聲念出“洛基”一詞。

她翻了個白眼表示get到。

“還有啊。”

梅麗爾一開啟抱怨開關,轉頭開始數落我:“妮可真的接受了凱納斯的安排,選課都是他挑的。”

我立刻反駁:“哇,你自己不也聽了他的建議嗎?”

梅麗爾:“那不一樣,我本來就要考計算機專業,但你又不是真的想學宗教學。”

潘多拉:“洛……凱納斯幫你選的專業?”

我還沒來得及和潘多拉解釋具體的來龍去脈。她隻知道參加的競賽有赫爾墨斯和洛基籌備,但不知道拉撒路計劃的存在。

“和競賽一樣,”我暗示道,“我沒什麼意見。”

言下之意就是,選專業的事情,也是他們安排好的。

潘多拉愣了愣。

她好像明白了我的暗示,但並沒有接受我的說辭。坐在對麵的殺馬特姑娘旋即擰起眉頭,頗為不屑地“哼”了一聲。

“我說,妮可。”

如果潘多拉肯卸下慘白的粉底和煙熏眼妝,估計會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但現在,她的誇張裝束完全遮蓋了本身的容貌,任何人注意到的都並非真正的潘多拉,而是這浮誇的造型修飾。

七彩的頭發徹底掩蓋住了“潘多拉”應有的經曆與故事。

“就這麼輕易接受自己的命運,”潘多拉開口,“你甘心嗎?”

“沒錯。”

梅麗爾扶了扶鏡框,無比肅穆:“你甘心嗎?”

我:“……我說,你倆能不能彆這麼中二?”

一個金屬黨,一個遊戲宅,說出這中話倒還真沒什麼違和感。

然而不論是潘多拉還是梅麗爾都不是說著玩的。

我的青梅和我的新朋友同樣滿臉嚴肅,這就是不肯輕易放過我的意思。

行吧。

迎著她們的注視,我歎了口氣。

“彆人我不管,”我小聲回應,“對我來說,不用自己操心、隻要走彆人安排好的道路,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知道很多同齡人都希望過的無拘無束,想過不受長輩管控的生活。

想幾點睡就幾點睡,不會有父母因為熬夜而責罵你。

想學什麼樂器就學什麼樂器,不會有長輩逼迫你拉小提琴而沒收吉他。

想躺在床上吃東西,想帶著朋友回家開通宵派對,想跟著機車黨半夜兜風,想和朋友聯機打遊戲打個三天三夜。

隻要想,就可以立刻去做,不會有任何人前來阻攔,對著你耳提麵命,說這個不對、那個不許。

他們認為那樣的生活很自由。

但我從小過的就是這樣的生活。

老爸這幅模樣,他當然不會像正常家長一樣。縱然有費爾南多,可他不和我們住在一起,對我的幫助更傾向於指導而非管教。

比起自由的生活,我反而希望有人來“管”我,至少告訴我未來的路該怎麼走,而不是一直自己跌跌撞撞,在黑暗中摸索。

潘多拉卻冷笑一聲:“當年我也這麼想的,但結果你看到了。”

我:“……”

梅麗爾很是好奇:“什麼結果?”

自然是潘多拉接受了命運,打開了宙斯贈與的魔盒,而後將一切災禍釋放到人間。她在驚慌之下關上魔盒,反而把雅典娜留在最後的希望扣在盒子中。

不小心成了人間大殺器,最終也隻是長成了叛逆金屬少女的模樣。

我覺得潘多拉已經算是很溫柔了!

“總之是洛……凱納斯的問題,我知道了,”潘多拉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讓我會會他究竟多大的牌麵——”

“啊。”

梅麗爾的視線越過潘多拉:“凱納斯來了。”

我和潘多拉不約而同抬起頭。

最近基本失聯、引起團隊不滿的當事人出現在餐廳門前。

洛基全然沒有自己被盯上的自覺,他依舊是那副瀟灑不羈的模樣:黑色長發、簡單衣衫,深藍色的眼睛觸及到關係不錯的同學都會彎一彎,展露出少女心收割者般的王子笑容。

“凱納斯?”潘多拉指向款款邁開步伐的校園風雲人物。

梅麗爾點頭。

潘多拉立刻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和耳機,利索地站起來:“梅麗爾,我們走。”

梅麗爾:“啊?”

潘多拉:“我要和他談談。”

說著,潘多拉轉過身:“凱納斯!”

餐廳驟然安靜了下來。

洛基循聲停住步伐。

新來的轉校生喊住了上學期的轉校生,七彩殺馬特與校園王子隔空對峙。

校園偶像劇的場麵也不過如此了!

遠處的洛基眯了眯眼,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迅速掠過梅麗爾和我,而後他大概是明白了這位七彩頭發姑娘的來曆。

隻見潘多拉帶著梅麗爾氣勢洶洶向前。

洛基歪了歪頭:“你有什麼事嗎?”

那無辜,那茫然,多一分都不那麼恰到好處,好像他確實是麵對陌生人,根本沒猜出來潘多拉是誰。

潘多拉麵無表情地伸手,一把拽住洛基的衣襟。

“你過來,”她說,“我要和你談談。”

“談什麼?”

“什麼叫團、隊、合、作。”

說完潘多拉直接把洛基從餐廳拖了出去。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胡裡花哨地姑娘拖走了洛基,她的背影消失在餐廳中。

這……

赫爾墨斯,是不是故意的!

感覺他找了個洛基的克星過來啊。

…………

……

而且,二人的談話還格外有效。

不知道潘多拉與洛基說了什麼,反正下午再見時,北歐神頂著阿拉貢的臉無比歉意地向所有競賽小隊成員表達了真誠歉意,並保證之後絕對不會再缺席。

潘多拉和洛基都沒透露交談內容,但管用就行。

不過……

感覺洛基也不會無故缺席。

回到家後,我把背包往客廳沙發一丟,就直奔自己的臥室。

要不要給洛基發個郵件問問具體情況?

還是等他自己解釋……如果是需要我知道的事情,他會主動說明的吧。

我一邊猶豫著,一邊推開門——

我的書架在發光。

準確地來說,不是書架,而是書架上的擺設。

室內沒開燈,之前洛基強行塞給我的《死亡擱淺》周邊擱置在書架上方,培養皿裡的胎兒“BB”正在發光。

胎、兒、在、發、光。

刹那間,我的心跳都停了。

“如果‘那東西’出現,BB會感應到的。”——當時洛基這麼說。

我頭也不回,直奔客廳沙發,在我爸茫然的注視下攥住洛基娃娃。

“你快過來!”

我拚命搖晃娃娃:“‘那東西’來了!”

24

“彆晃、彆晃!”

棉花娃娃在我手中瘋狂掙紮:“我腦袋都要晃掉了!”

謝天謝地!

至少洛基確實“在線”。

我趕忙鬆開阿拉貢的棉花娃娃:“胎兒……我說BB,BB它在發光!”

在發光,就證明“那東西”在附近。

“該怎麼辦?”我問。

洛基沒選擇大變活人,棉花娃娃在我手中一個翻滾,然後用Q版小腿勉勉強強站穩。

娃娃抱住雙臂,很是不屑的樣子:“嗨呀,你沒打過遊戲,總看過恐怖片的吧?驅魔儀式不懂嗎?”

“懂,但是沒做過。”

“唔。”

娃娃點頭,若有所思:“回來的路上,我沒感覺到有‘那東西’存在。”

我也沒看到。

自從在家附近看到“那東西”後,我每天回家都小心翼翼的。就算“那東西”已經幾個月沒來,我也養成了在暗巷和人少的地方多注意兩眼的習慣。

這次確實沒發現像上次那樣似光似霧,還像是汽油反光的東西。

“可能‘那東西’還沒到能形成肉眼可見狀態的地步,”洛基娃娃分析道,“我們可以趁人……趁神之危,先去搞定它。”

“不會打草驚蛇嗎?”我提心吊膽問。

“那不然你說怎麼辦?”

洛基娃娃反問:“難道要等那東西能吞人後來吞了你?”

也,也是。

但——

“怎麼搞定它?”

上次可是洛基親自出馬。

“這個簡單,我們先把‘那東西’找出來,”洛基信誓旦旦,“BB能感應到那東西的,把它帶出去。”

“……”

“掛在胸前比較方便,我記得培養皿上還有卡扣。”

“…………”

瘋了吧!

我慌亂的情緒一下子鎮定下來,對著麵前的棉花娃娃高高舉起一個叉:“我才不要!”

結果我話音一落地,敞開的臥室內傳來了陣陣嬰兒哭聲。

洛基娃娃:“你看,越來越近了哦。”

救命啊。

這究竟是什麼鬼創意,一定要拿胎兒模型當探測器?!

幸好現在還不算太晚,試想一下,要是淩晨的時候BB突然發光,並且在培養皿裡哭起來……

明明是隊友給的道具,但是我覺得殺傷力比“那東西”還要大。

嚇都嚇死了好嗎!

誰要帶著一個會發光還會哭的胎兒模型出門啊!

我急中生智,把背包裡的書和雜物全部倒了出來,放到沙發一側,然後拿著空背包硬著頭皮回到臥室。

書架上的BB果然在哭。

說是“模型”,可電子遊戲之神給的道具,怎麼可能是簡單的收藏品?

培養皿亮起暖黃色的光芒,漂浮在其中的BB已經調換位置,在裡麵哇哇哭著。

洛基娃娃從我的衛衣帽子裡鑽出個腦袋:“你安撫一下它試試?”

我:“……怎麼做?”

洛基:“拿起來晃一晃。”

晃一晃就能安撫胎兒嗎?我對此心生懷疑。

但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隻好小心翼翼地把書架上的培養皿取下來。

上一秒還在哭個不停的BB,似乎是察覺到我的存在,透過培養皿的“玻璃”睜開了眼睛。

我稍稍晃了晃培養皿:“彆哭啦,我們去解決‘那東西’。”

BB眨了眨眼。

而後剛剛還哇哇大哭的胎兒,竟然一轉表情,“嘎嘎”樂了起來。

洛基娃娃捧住心口:“嗚哇,太可愛了!現在不覺得是恐怖片現場了吧,妮可。”

我:“……我,我不用操心它吃飯喝水上廁所吧?!”

更可怕了好嗎!!

趁著BB停下哭泣的動作,我立刻把培養皿塞進了空背包裡。同老爸簡單地打了聲招呼後,一手把背包掛在胸前,一手抓著棉花娃娃衝出門。

不論何時,紐約的街頭永遠都不會缺少行人。

和如臨大敵的我相比,外麵依舊人來人往,我還得裝著什麼都沒有的模樣往人少的地方走。

拉開拉鏈的背包裡,BB始終在朝著某個方向“看”過去。

我想了想,抬腿朝著它“看”的方向邁開步子。

“你忙了一個暑假,”在路上我向棉花娃娃悄悄開口,“是不是就在忙和‘那東西’相關的事情?”

“算是吧。”

棉花娃娃趴在我衛衣帽子裡:“跑去問了問新神們調查了什麼。”

我:“那你問出了什麼?”

洛基:“你打過《合金裝備》沒有?”

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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