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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找上我,又說什麼天選之女,又說什麼唯一救世主,還提出救世的辦法就是考上哈佛。
連哄帶騙、威逼利誘,無非就是一個訴求:他想拿到封存在常青藤高校裡的拉撒路計劃項目書。
而如今——
洛基消失了一個月,他把項目書直接塞到了我的懷裡。
那我還考什麼哈佛?
如果這是遊戲,劇情已經結束,接下來就是工作人員名單。
如果這是,就完全可以打上“TheEnd”完結了!
我捧著書包回家,心亂如麻。
明天就要去洛杉磯參加總決賽,我晚飯吃的毫無滋味,洗完澡之後,就在床上翻出裝有項目書的檔案袋。
取出厚厚一遝資料時,我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從胸腔內跳出來了。
收集“那東西”能量的儀器——也就是BB,就放在我的書架上。
而已經確定,因為媽媽的身份,我能察覺到祂的能量波動。
如今,連當年拉撒路計劃的項目書,也在我手中。
我完全可以把這些東西全部交給宙斯,或者新神們,要求與他們任何一方合作,幫助達成對方目的的同時,換取我爸恢複正常的機會。
那我還有必要繼續努力學習嗎?
我還有必要繼續苦哈哈參加什麼競賽,去上巨難無比的課程,還要在高二時就對未來的SAT考試發愁嗎?
洛基不走尋常路,把所有的問題都拋給了我。
現實生活不是也不是影視劇,我隻有十六歲,彆說關於神明、人類乃至全地球的命運了,我連我和我爸的命運都無法抉擇。
到底該怎麼辦啊?!
項目書在我腿上攤開,我卻緊張到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這個時候不能做縮頭烏龜。
我應該找人商量一下……可是找誰?潘多拉不懂,梅麗爾不知情,洛基不靠譜,我爸更是——
“篤篤篤。”
門邊傳來的敲門聲把我從繁雜思緒中叫回現實。
這個時候除了我爸也不會有彆人。
我想了想,甚至懶得把計劃書收起來:“怎麼了,老爸?”
反正按照他現在的狀況,估計也不會對拉撒路計劃產生什麼回應。
果然。
聽到我開口,我爸推門而入,明晃晃的項目書就擺在我床上,他瞥了一眼,也隻是收回目光。
“收拾東西。”他提醒道。
“哦!”
光顧著惦記項目書和地球危亡了,忘記我明天還要坐飛機去洛杉磯呢。
我趕忙下床,一出臥室,發現我爸早就把我幫該準備好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行李箱打開平鋪在地板上,牙膏牙刷毛巾擱置在小包裡,筆記本和幾根數據線整整齊齊碼好,小刻還幫我叼來一雙備用的拖鞋。
就差我自己收拾換洗的衣物。
我手忙腳亂地把行李箱拖回臥室,帶了三整套衣服,而後想了想,又硬生生從擁擠的行李箱裡扒出足夠的空間,將書架上《死亡擱淺》的胎兒模型和灶王爺的年畫也塞了進去。
誰知道在洛杉磯會不會碰見“那東西”。
要是洛基不在身邊可就麻煩了,我需要BB預警。
等我拾掇完畢之後,又把行李箱拉出來,一出臥室,就看到我爸沉默地坐在沙發上,小刻無精打采地趴在他腳邊。
凶悍的比特犬,迎上我的目光,委委屈屈地嚶嚶兩聲。
我爸不會開口,但小刻替他表達了情緒。
我恍然意識到:長這麼大,我還沒離開過家呢。
“沒關係啦。”
我放下行李箱,衝上前揉搓小刻狗頭:“頂多兩周我就會回來,而且我是去洛杉磯,又不是去阿富汗,就是出去旅遊啦!”
小刻:“嗚嗚。”
肌肉誇張的烈性犬種,在這個時候撒起嬌來依舊熱情的小狗崽。小刻用腦袋瘋狂蹭我的膝蓋,我蹲在地毯上,一抬頭就是老爸沉默的目光。
他是不會說出什麼長篇大論來的。
我說要考哈佛,他隻是點點頭,說很好。
我競賽晉級,要去洛杉磯,這可是會上電視和網絡直播的大比賽,他聽聞後也僅僅是用笑容表達喜悅。
父親的沉默讓我瞬間回想起費爾南多在餐館悲傷的神情。
我重重歎了口氣,挨著老爸的腳邊,直接坐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就很想依靠一下他。
我爸可是堂堂阿瑞斯!
如果他沒有因為生育我而失去靈魂,應該是很果斷的存在吧?
縱然現代的戰神已然不如神話裡那般威風,可他是緝毒局的上線。處理新神舊神的矛盾,肯定比我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生更有經驗。
“爸。”
我遲疑著開口:“當年在美墨邊境,你和媽媽……是怎麼認識的?”
老爸隻是輕輕歪了歪頭。
他的視線動了動,卻沒有回答。
我又問:“拉撒路計劃,你還記得多少?”
回應我的依舊是室內的沉默。
除卻小刻打了個噴嚏外,再無其他動靜。
我一點也不意外。
算了。
要是我爸能說出什麼,宙斯何必繞這麼一大圈子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