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的頭又開始疼了,炸裂一般的疼,耳邊嗡嗡作響,腦子裡不停的有嘈雜的人聲和快速閃過的畫麵。
“疼。”林舒臉色慘白的從長椅上跌坐到地上。
“小舒!”張夫人正與那女孩兒的母親相談甚歡,見到林舒倒在地上,嚇得臉都白了,驚慌失措的跑過去。
那對母女見狀,立即幫忙喊了醫護人員。
很快,林舒被醫護人員抬著回了病房。
顧淮銘見林舒昏厥,額頭磕青了一塊,衣服都臟了,臉色異常的難看。
張夫人把人帶出去,卻沒好好的帶回來,顧淮銘是有些惱火的。但看到張夫人急的下一刻就能哭出來的樣子,顧淮銘也無法責怪這位嶽母。
畢竟,腦子不好使也不是她的錯。
之後的幾日,林舒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好像陷入一場噩夢一般,一直掙紮著,卻無法掙脫。
再然後,林舒又徹底陷入昏迷了,一直不醒,再次要依靠營養液生存。
專家團隊對此也束手無策,林舒的生命體征一切正常,唯一的傷就是從椅子上跌落在磕破了頭而已。
但連個輕微腦震蕩都沒有造成,更不可能昏迷。
又過了一周,林舒依舊沒醒。顧淮銘徹底慌了。每天寸步不離的守在林舒床邊。
他又如前段時間一樣,緊緊的抓著林舒的手。
“小舒,其實,你十四歲的時候真的很可愛。你的記憶如果永遠停留在那個年紀,也沒有關係。隻是,太小了,我下不去手。總不能永遠把你當閨女養吧。
二十三歲,也沒什麼不好的。你恨我也沒關係,當初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你離開是對的,離開我,才能好好的活著。”
顧淮銘握著林舒的手,額頭貼進她微涼的掌心間。
“小舒,你想怎樣都好,隻要你醒過來。”
因為醫生束手無策,顧淮銘一個唯物主義者,竟然開始相信神佛。他讓沈燼去京市內外大大小小的寺廟裡燒香拜佛,捐香油錢。
大筆的錢財砸下去,顧氏財團一下子就出名了。
聽說過企業做慈善的,沒聽過企業帶頭傳揚封建迷信的,連顧氏財團的顧家都跟著跌了。
顧老爺子很生氣,很想把顧淮銘抓回去大罵一頓。
但隨後,張夫人京郊香火最盛的寺廟,一千多的台階,一步一叩首,親自為林舒求了一枚平安福。
為此,張夫人的額頭都磕青了,依舊沒有人感激她。
畢竟,張夫人把林舒帶出病房之前,林舒還是好好的。顧淮銘嘴上不曾怨怪她,難道心裡就沒有麼?!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張夫人的誠心感動了神佛。
林舒戴上平安福的第二天,竟然真的醒了。
她睜著黑漆漆的眸子,微微蹙著眉,看著頭頂雪白色的天花板,也不說話。
顧淮銘坐在病床旁,屏住呼吸,沉默著,深深的凝視著她。
林舒沉默了許久,才轉頭看向顧淮銘,嗓音微啞的說道,“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顧淮銘抿唇笑了笑,“夢醒了就好了。”
林舒想要起身,顧淮銘下意識的伸手抱住她,把她從病床上抱起來,並貼心的把一個軟枕塞在了她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