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以來,徐雪瑩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揪著,隻因為她那向來如歡快小鳥般的五哥徐建峰,仿佛被一層厚厚的陰霾緊緊包裹。
從前的五哥,那可是家裡的開心果,和她嬉笑玩鬨,笑聲能穿透每一個角落。
可如今,五哥卻像換了個人似的,老是一個人默默蜷縮在院子的角落裡,頭低垂著,好似那沉甸甸的穀穗,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眼神裡藏著的憂愁,深不見底,仿佛是一潭死水,讓人看了心生寒意。
就在這一天,陽光懶洋洋地灑在院子裡。徐雪瑩剛忙完家裡那些瑣碎的活兒,正歡歡喜喜地準備出門找小夥伴們儘情玩耍。
當她邁著輕快的步子路過院子那個熟悉的角落時,五哥那落寞的身影又一次撞進了她的眼簾。
她放輕了腳步,像一隻小心翼翼的貓,一點點地靠近五哥。然後,輕輕地蹲下身子,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五哥,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伸出手,在五哥的眼前輕輕晃動,那動作輕柔得如同春風拂過湖麵,“五哥,你這幾天咋啦?跟丟了魂兒似的。”
徐建峰像是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驚醒,身子猛地一顫,待看清眼前的是徐雪瑩時,臉上的神情卻沒有絲毫的放鬆,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那口氣仿佛帶著千鈞的重量,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徐雪瑩可不乾了,她一把拉住五哥的胳膊,搖晃著說道:“五哥,你到底咋了嘛?你跟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你呢!”
徐建峰抬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猶如風中殘燭,閃爍不定,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低下了頭,仿佛那頭顱有千鈞之重,壓得他再也抬不起來。
徐雪瑩急得直跺腳,那小腳跺得地麵都似乎微微顫抖,她雙手叉腰,嬌嗔道:“五哥,你再不說,我可要生氣啦!我這心都快被你急出火來了!”
徐建峰這才緩緩開口,那聲音好似從幽深的穀底傳來,帶著無儘的沉重與無奈:“妹子,五哥最近遇上大麻煩了,這麻煩就像一座山,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啥麻煩?你快說呀!”徐雪瑩瞪大了眼睛,那雙眼珠子仿佛要從眼眶裡蹦出來,急切地想要把五哥心中的秘密給挖出來。
徐建峰咬了咬嘴唇,那嘴唇都快被咬出血來,艱難地說道:“前幾天,我跟村裡的二狗子他們去山上砍柴,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誰知我一個不小心,竟把他家的柴刀弄壞了。那二狗子,平日裡就是個蠻橫不講理的主兒,這下可好,非讓我賠一把新的給他,還說什麼那柴刀是他家祖傳的寶貝,價值連城。
可我哪有那麼多錢啊!我就是把自己賣了,也湊不夠那賠償的錢。”
徐雪瑩皺了皺眉頭,那眉頭皺得如同起伏的山巒:“就這事兒?五哥,你彆愁,我幫你想想辦法。”
徐建峰無奈地搖了搖頭,那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妹子,你能有啥辦法?那柴刀可不便宜,不是仨瓜倆棗能解決的事兒。二狗子那家夥,眼睛裡隻有錢,根本不講什麼情麵。”
徐雪瑩眼珠子一轉,那眼珠轉得如同飛速旋轉的陀螺,說道:“五哥,咱們可以先去跟二狗子好好說說,說不定他能讓咱們緩幾天再賠。我就不信,憑咱們的誠意,還打動不了他那顆石頭心。”
徐建峰苦著臉說:“我跟他說了,好話歹話都說儘了,可他根本不聽,油鹽不進。還惡狠狠地說要是不馬上賠給他,就要告訴咱爹。他那副嘴臉,就像是吃人的惡鬼,猙獰可怕。”
徐雪瑩一聽,也有些著急了,小臉瞬間,漲得通紅,如同熟透的蘋果:“那可不行,要是讓爹知道了,肯定得罵你。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發起火來那可是驚天動地。五哥,咱們可不能讓爹知道這事兒。”
徐建峰長歎一口氣,那歎息聲仿佛能把周圍的空氣都凝結住:“妹子,我也不想讓爹知道,可這事兒該咋辦啊?我真是走投無路了。”
徐雪瑩在原地來回踱步,那腳步急促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嘴裡念念有詞:“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突然,她停下腳步,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雖然會很辛苦,但隻要咱們齊心協力,就一定能湊夠錢。”
她想了想,又說:“五哥,要不咱們一起去山上多砍點柴,拿去賣了換錢賠給他。”
徐建峰歎了口氣:“哪有那麼容易啊,山上的柴也不是那麼好砍的。”
他的目光中滿是憂慮,仿佛那山上的柴是一座座難以逾越的山峰。徐建峰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無奈,仿佛這歎息能將他心中的愁苦全部釋放出來。
徐雪瑩一聽,那明亮的眼眸中瞬間燃起了倔強的火焰,她雙手緊緊握拳,像是要把所有的決心都攥在手心,大聲說道:“五哥,不試試怎麼知道!就算是刀山火海,咱們也得闖一闖!”
徐雪瑩的聲音清脆而堅定,在山穀中回蕩,驚起了一群飛鳥。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還隻是蒙蒙亮,徐雪瑩就風風火火地衝進了四哥的房間,一把拉起還在睡夢中的徐建峰。
“五哥,快醒醒,咱們出發!”徐雪瑩的聲音充滿了迫不及待。
徐建峰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充滿乾勁的妹妹,心中既感動又無奈。
兩人匆匆洗漱完畢,便踏上了上山的路。那山路崎嶇得像是一條蜿蜒的巨蟒,陡峭得讓人膽戰心驚。
徐雪瑩剛開始還走得興致勃勃,嘴裡哼著小曲兒,可沒一會兒,她的腳步就漸漸沉重起來,氣喘籲籲,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但她的眼神依舊堅定,緊緊地跟在五哥身後,一步也不肯落下。
到了山上,徐建峰找了一處柴比較多的地方,挽起袖子,舉起斧頭,那斧頭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重。
他深吸一口氣,用力一揮,伴隨著“哢嚓”一聲,一根柴枝應聲而落。
徐雪瑩見狀,也毫不示弱,撿了一根較細的樹枝,學著五哥的樣子,咬緊牙關,使勁地砍下去。
可那樹枝卻像是故意跟她作對似的,紋絲不動。她不甘心,再次用力,小臉憋得通紅。
沒一會兒,徐雪瑩就累得滿頭大汗,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流淌下來,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她的手上也磨出了幾個水泡,每一個水泡都像是在訴說著她的堅持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