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瑩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靜靜地坐在自家那方小小的院落裡。手中那根樹枝,仿佛成了她世界裡唯一能抓住的東西,被無意識地擰來擰去,幾近折斷。
陽光好似金色的綢緞,慷慨地鋪灑在她身上,可那溫暖卻像是被一層無形的冰給隔絕,怎麼也無法穿透她眼底那濃得化不開的陰霾。
她的目光癡癡地定在院門口,那眼神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能將遠在千裡之外的秦澤宇給瞬間拽到眼前。
就在這時,一隻歡快的小鳥如同一個調皮的精靈,輕盈地落在了院中的樹上。
它嘰嘰喳喳地歡叫著,那聲音在寂靜的小院裡顯得格外響亮。徐雪瑩緩緩抬起頭,望著那歡騰的小鳥,臉上劃過一絲難以言說的苦澀,喃喃自語道:“你這小家夥,能隨心所欲地在天空翱翔,可我心心念念的他,卻不知身在何方。”
說時遲那時快,小蘭像一陣疾風般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她剛一踏進院子,看到徐雪瑩那副丟了魂似的模樣,頓時眉頭緊鎖,眼睛瞪得溜圓,雙手毫不猶豫地叉在腰間,提高了嗓門大聲嚷道:“雪瑩啊雪瑩,你瞧瞧你,整天就這麼癡癡傻傻地坐著發呆,難道這樣就能把秦大哥給盼回來不成?”
小蘭這一嗓子,仿佛要把整個小院都給震醒。
徐雪瑩微微抬起頭,看了小蘭一眼,又低下頭去,輕輕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心裡就是想他。”
小蘭走到徐雪瑩身邊,拉著她的手說:“走,咱們去集市逛逛,說不定能讓你心情好點。”
徐雪瑩眼神空洞,仿若未聞,半晌才像從極深的思緒中艱難地抽回一絲神智,猶豫了一下,終是點了點頭。
二人來到集市,這集市就如同煮沸的熱鍋,人聲鼎沸,喧鬨異常。但這般熱鬨,於徐雪瑩而言,卻似與她隔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她的目光好似失了焦距的箭,時不時地在人群中遊離穿梭,那急切又失落的模樣,仿佛在這茫茫人海中拚命搜尋著一根救命稻草,又似乎在期待著能瞧見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熟悉身影。
“雪瑩,你看這個手帕好看不?”小蘭扯著嗓子,舉起一塊手帕在徐雪瑩麵前使勁晃了晃。
那手帕上繡著的繁花,在陽光下閃耀著絢爛的色彩。
徐雪瑩仿若未覺,隻是懶懶地、淡淡地瞥了一眼,雙唇緊閉,宛如被封上了沉重的枷鎖,一個字也未吐露。
小蘭無奈地放下手帕,眉頭緊皺,臉上寫滿了失落與擔憂。她緊緊拉著徐雪瑩的手,繼續往前走,腳下的步伐急促而沉重,似是想要用這不停歇的腳步驅散徐雪瑩心頭的陰霾。
路過一家小吃攤,攤主扯著嗓子熱情地招呼著:“姑娘們,嘗嘗剛出鍋的炸糕,香得很呐!”
那炸糕熱氣騰騰,金黃酥脆,香氣四溢,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小蘭扭頭看向徐雪瑩,眼裡滿是期待,提高了音量問道:“要不買點嘗嘗?”
徐雪瑩微微搖了搖頭,聲音低得如同風中的殘葉:“我吃不下。”
小蘭長歎一口氣,那口氣仿佛包含了千言萬語的無奈與心疼。她張了張嘴,正欲說些什麼,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吵鬨聲。
“哎呀,好像那邊出事了。”小蘭瞬間兩眼放光,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興奮地拉著徐雪瑩就往那邊疾步走去。
原來是兩個賣貨的攤主因為爭搶攤位吵了起來,那爭吵聲一浪高過一浪,猶如洶湧的波濤。
“這攤位我早就占了,你憑什麼跟我搶!”其中一個攤主怒目圓睜,臉紅脖子粗,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活像一條條蜿蜒的蚯蚓。
“你胡說八道!明明是我先來的!”另一個攤主也不甘示弱,雙手叉腰,唾沫星子橫飛,那架勢仿佛要把對方生吞活剝。
周圍的人紛紛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勸架。
“彆吵了,彆吵了,大家各讓一步嘛!”
“都消消氣,和氣生財啊!”
小蘭踮起腳尖,伸長脖子,瞪大眼睛,看得津津有味。
徐雪瑩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心裡越發煩悶。
“咱們走吧,小蘭。”徐雪瑩轉身就想離開。
小蘭趕忙不迭地點頭,那模樣仿佛生怕慢了一步就會被丟下,緊跟在徐雪瑩身後,腳步匆匆,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趕。
兩人一路沉默,徐雪瑩的心思仿佛還留在那喧鬨的集市,而小蘭則時不時偷瞄一眼徐雪瑩,欲言又止。
回到村裡,隻見幾個小孩如同脫韁的野馬,在路邊嬉笑打鬨著。忽然,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那哭聲瞬間劃破了原本還算祥和的氛圍,好似一把利劍直刺人心。
徐雪瑩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衝了過去,動作之迅速猶如一陣疾風。她蹲下身子,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小心翼翼地扶起那孩子。
她的雙手輕輕拍打著孩子身上的塵土,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彆哭彆哭,勇敢點。”
那孩子眨巴著還掛著淚珠的大眼睛,抽抽搭搭地止住了哭聲,用稚嫩的聲音說道:“謝謝姐姐。”
說完便如一隻歡快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跑開了。
徐雪瑩望著孩子遠去的背影,眼神漸漸變得迷離,思緒仿佛被那小小的身影牽走。
曾經,她與秦澤宇並肩漫步在夕陽下,一起暢想著未來,描繪著有孩子後的溫馨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