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的微光,如果和煦的十一月初陽尚且還有些暖意,這個時候就不該是剛剛開門的時間。
當然,梅裡沒有c那樣健全的生物鐘,如果夜裡願意往儲物室裡,那片雙子葉植物綱唇形科的天堂裡搬家的話,說不定可以醒來直接開門出來接待客人。
儘管這麼說著,仍然眼睛迷糊的梅裡一邊刷牙一邊逛了出來,含著牙刷一嘴模糊地說著:“唔唔…你腦袋裡又在想些什麼奇怪的東西了,冷掉的煎蛋就不應該出現在泔水桶之外的地方。”
“工作日還在上午九點之後醒來的人,還指望在泔水桶之外的地方用餐?”
尚在正室的c顯然對這個建議並不感興趣,反口就跟另外一個人應了幾句,拿起筆開始沙沙地寫了些什麼。
聽了個大概的梅裡飄忽著出現在了正室的末端,在辦公桌旁的c和戴著帽子一副彼得潘模樣的快遞員都看著她怔了一怔。
“為什麼刷牙還能刷出門外的?我說你嘴裡像是含著什麼東西……”
“就當是古代貴族死時封口的玉石吧,雖然也我們事務所也買不起這個東西。”
梅裡把牙刷從嘴裡拿了出來,歪過頭看著成功簽收後快遞員離去的身影說著:“所以你買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沒有提前跟我說。”
低頭自顧自拆著包裝取出其中配件的c隻是喃喃自語道:“你是第幾次忘掉了自己提出的事情了……”
“嗯?”
魔法師主動去買現代機械。
梅裡一臉人畜無害地,看著c從箱子裡取出的主機外殼,想這又是什麼時期的出土的冷笑話。
如果要橫加敘述的話,大概是想到“啊,周四的《陰陽怪氣奧利弗脫口秀》又錯過直播了,不如買個電腦吧”這樣的想法。
要問到上周四是因為什麼原因而錯過直播的,那這個問題恐怕得問監視病房護士的意見了。
總而言之,在整個享用c做的早餐的過程中,梅裡十分不安分地用餐刀在盤子上來回曳劃著。
大概是因為感覺c會用剛剛才回憶起的理由來嗆自己的話,那個畫麵感幾乎直接在腦中升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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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奧利弗。”
一句無味的感慨在剛打開電視後的幻滅中沉下,大概是想起來有這回事後拿起遙控板,卻隻能趕得上看節目末尾的讚助商橫幅這回事。
旁邊在往花瓶裡插馬蹄蓮的c看著像是毫無動靜,但還是不緊不慢地在梅裡回收伏筆前,表達了自己對這句感慨的想法:“魔法師不是對現代事物多少會有所鄙夷嗎,為什麼這種程度的低俗都能扯進你心坎裡?”
“有必要說,這個人可能改變了我的這種刻板看法。”
梅裡的回複是這樣的,反而讓c多看了她一眼。
“你真的沒毛病嗎?一個極端反社會性質的瘋子,必要的時候他會選擇把人當直腸倒模用完後跟海盜的思維方式同化,而不是跟你那短路的腦子想的一樣,說著下流話去欣賞你在某片地方種的花花草草。”
“脫口秀節目需要製造極端矛盾來吸引眼球,啊,那些嚴重褻瀆性的言語如果是讓女性說出來,恐怕又會掀起一種思潮革命。”
“你應該反思一下為什麼會被護士小姐責備……這種東西就不該在十點檔上播出,嚴格來說,我連它是怎麼擠進午夜檔前都是個問題。”
c不禁捂了捂額頭,反倒是梅裡終於對這段抱怨有了些許正麵的回應:“畢竟他來自某個言論自由過於彈性的國度,我感興趣的原因確實多少跟為什麼能把這種節目捧到這程度的電視台有些關聯……”
電視節目的尾聲中奧利弗的詭異笑聲剛剛結束,梅裡就站了起來,斬釘截鐵地說道:“好,我們買電腦吧!”
一陣沉默,梅裡看了看已經重新開始插花的c說道:“沒有人反對就通過了哦?”
c理所當然地依舊沒有回答,隻是手底下還是默默地操作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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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還想著她到底是在發什麼神經,隻是為了這點小心思就去買電腦的話,自然是不會被接受的。
主要是想到前些天沒有案子的時候,就差學景區黑店在門口擺上飲料冰櫃來招徠客源的事,放心不下才買的。
就此而言,可能剛搬到事務所時c糊裡糊塗講的夢話是什麼,她自己也選擇性遺忘了,但有台電腦估計多少可以解決這種窘境。
感覺到梅裡還在為什麼鬨著彆扭的c歎了口氣,小聲說著:“再說了,事務所正門往裡看連台電腦都沒有,未免也顯得太野雞了一點。”
直到她說出了這句話為止,在桌上比劃餐刀的梅裡終於停下了擺弄的動作,飛一樣地端起盤子衝了回去,期間大概還能聽到非常不像話的歡呼喝彩聲。
c想了想,有時候這種不坦率,是不是也算是一個異常者步入現實的倪端呢?恐怕隻是這種程度還不夠呢。
夜間,梅裡和c在發著淡淡燈光的臥室裡麵麵相覷,電腦擺在了梅裡的書桌上。
嘴角不斷抽搐的c,和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卻仍然十分囂張坦然的梅裡麵麵相覷著。
明白這一幕意味著什麼的人絕不會橫加評論些什麼,反而會捂著嘴邊笑邊看到最後。
“首先,床邊是沒有電源的。”
c已經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