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火葬(2 / 2)

隻要抗拒改變,抗拒被改變所改變……

儘管腦海裡的想法如此鮮明,但梅裡伸出的那隻手,卻隨著旋轉的銀球而徹底扭曲斷裂成絲縷狀的血肉和骨頭的混合體。

這種急劇的變動下,很快便隨著毀壞的手掌延伸到了整條手臂。

失控的傷勢像是無法回避般即將吞噬掉她手臂的下半截一樣,斷肢的痛苦讓她冷汗直流,儘管到了這個程度仍然沒有發出過什麼吃痛的聲響,到底該說是內心強大還是神經大條呢?

隻剩一半麵目的年輕男子撇了撇嘴,欣賞著梅裡的狼狽模樣說道:“上麵雖然沒要求過我一定要活捉,不過算了,我還是看不下你這如同畏罪自殺的行為。老實點,七夜之魔女,這對我們都好。”

他讓那個銀球停止了旋轉,事實上紮克伯格也想過,梅裡還能做出什麼瞬間讓他失去行動能力的反擊行為。

哪怕她能夠確實地奪過這個形變的叉子的控製權,從一開始她沒有直接對他下死手開始,主動權就在他的手上了。

隻要她有任何新的指令的信號,下一秒這個叉子就會像炮彈一樣直接穿透她的心肺。

那隻鮮血淋漓的手協同著先前那個銀球的旋轉而扭曲破碎著,已經看不出作為人的軀體應有的形狀了,梅裡仍然是伸著手任由血液在地麵上流淌著。

令人不安的出血量……

蔓延的血泊在地麵上向前延伸了數米,終於停了下來。

那把被彎曲坍縮化的叉子,早就在男子話說到一半時,如子彈一樣打入了她的身體,卡在了血肉模糊的心房中。

無可奈何。

紮克伯格能夠感覺到,延伸而來的血泊所帶有的瞞天過海性質。

儘管想要活捉這件事隻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真的讓他去麵對這個女孩,他恨不得用儘一切偷襲的手段讓她直接停止呼吸。

“呼,哈哈……咳咳哈……”

女孩的身形蜷縮著倒了下來,嚴重失血以及重要器官的直接損壞,隻是數個呼吸之間就讓這個身體沒了動靜。

毫無藝術性的殺戮方式。

紮克伯格看著梅裡的屍體上仍不斷流出的鮮血,不知為何,很想原地找來一罐冰鎮的啤酒喝上一口,然後把剩下的部分全部淋在地上的她身上。

他需要去確認屍體的情況,紮克伯格心裡這樣想著。

他需要去回收七夜之魔女的屍體,交給上議院的那群人交差,順帶著報銷一下他因為處理這些事情順帶著惹出的不少麻煩……

為了確保死亡,他應該把梅裡的頭部也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壞的。

紮克伯格走上前去,在血泊的範圍之外伸出手上的煙點了點,一團區彆於常規顏色的青色火焰猝然生起,從梅裡的屍體的頭部開始燃燒了起來。

焚屍一般的難聞氣味,使用這種比喻算得上是極致的黑色幽默。

這場麵並不是作為魔法師的他第一次見到的。

脫離常識的世界另一側,紮克伯格確認了在裡側曾造成了不小危害的七夜之魔女的死亡後,看著這般令人唏噓的場景,他不禁想要把煙卷在屍體上的火焰蹭蹭。

“你真的是那個禍害嗎?為什麼我不能為了你,去給這無聊的城市帶來一場浪漫程度尚存的火海?”

紮克伯格喃喃地說道,但地上的人被燒毀的程度怎麼看都已經沒辦法回答了。

“因為那會把我的店也給一起燒了。”

燃燒的屍體…在發覺這一點的同時,地麵上的血液同時也在沸騰著擴散。

當他意識回來後整個巷子已經沒有血液未覆之處了,紮克伯格那扭曲的麵色幾乎無法人為程度回卷一般。

他幾乎是歇斯底裡地向著巷子外叫罵著:“你竟然敢擅自用罪人的靈魂……”

盧安娜,女,15歲,死於一場自發的縱火中。

“她至少死於燒死繼父和折磨了她六年的情婦的火災中,相比起你們這些在現世還胡作非為的東西來說,罪孽的程度也不過爾爾罷了。”

梅裡冰冷的聲音如同催命的晚鐘一般簡短停落,與之伴隨的是屍體上口袋裡什麼東西輕微碎裂的聲音。

下一瞬間,這條巷道爆發出了如同火葬場高溫般的衝擊,自梅裡屍體上生成的青色火焰赫然化作了切實的現實中的熾焰,讓原先那條燃燒的道路中還在號叫的聲音徹底湮滅了過去。

與此同時,梅裡的身形同時出現在此外的第四街區的某個樓頂上,她一手捏著一個侏儒男子的頸部,臉上的笑容像極了某些傳聞中年輕的魔女的真實麵貌——揉雜了複雜的恨、妒火、扭曲和瘋狂。

動作的鏡頭感儘管很強,但就現在的情形,哪怕下一秒就把他丟下樓去,都未必能夠確實地像常識情況下能把他摔死一樣。

“操控使魔去做事太多了,哪怕是自身的模擬也是一樣。搖搖欲墜的自身在思維的控製中如果崩壞了,就永遠不會再發出這些信號了吧?”

她手裡顯然流露出的是應該留在原先火場的屍體內的“銀球”,已經完全失去原本樣貌的叉子在詭異的動力之下緩緩彌合,在侏儒男子充滿了恐懼和怒火的視線中,兀自扭回了原先調匙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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