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點了點頭。
梅裡並沒有多餘的回複,轉頭點了點c的方向,c便從抽屜裡取出了事務所特製的名片雙手交到女人手裡。
她看了看手裡簡陋的名片:一張白底黑字的細小紙片,除卻標明了事務所的名稱之外,隻留存了一串電話號碼,甚至連事務所的地址也未曾標注過。
這樣簡陋的內容不禁還是讓她眉頭微皺,抬起頭來向著明顯應該是主事者的梅裡問道:“你知道我的訴求?”
梅裡聳了聳肩,頭也不回地朝著內室走去,一邊說著:“有必要的話可以通過電郵聯係我的助手,我要上樓睡回籠覺了。”
看著梅裡就這樣溜掉的c倒也沒有格外不滿地表示,對著女人收集了一些必要的交流方式後便起身送客。
她這算是怎麼回事?c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梅裡感到興趣索然的狀態,不過在正式開工前,還是得去把她從這種我行我素的狀態中扯離出來。
也就早餐剛用過一陣子的時間,居然又要回樓上睡覺,真不成樣子……
這種感慨隻持續了簡單數秒,來到內室的c馬上就能感覺到,梅裡又縮回到那個庭院裡頭了。雖然對簡單陳述的案子內容沒有具體的想法,但這個時候先看看梅裡究竟又在那裡鼓搗些什麼好些,轉身拉上卷簾門,c徑直地走向了變電箱所在的那個口子打開了庭院的大門。
紫色的花海靜謐無間,像是和現實割裂開來的這一片樂土仿佛曾在誰的幻想中存在過一般。無論如何,每次踏入這片地界的時候,c都會由衷地讚歎開辟這一切的人的心緒,如果這是按梅裡思路來改造的話,那她姑且也算得上是有些品味。
隻是現在並不是再一次精心欣賞這一片庭院的時候,她看著站在不老泉旁邊發愣的梅裡,不知她是在想些什麼。
走近而去,眼目除去周遭融為一體的景象之外,赫然是不老泉邊上錯綜複雜而狂放生長的雪白的巨樹。雖然沒有想象中那樣與它通體雪白一般那樣光滑,但還是能夠從這之上感受到了沉寂的生命氣息。
感知到c的到來,以及她的想法,梅裡仍是看著泉水上倒映的景物說著:“這是寒冬之樹,內界極北之地的常見耐寒樹種在常年累月受到滿月魔女魔力的影響之後,往往都會變成這個樣子。”
“算是她送你的禮物嗎?”c抱著雙臂站在一旁,比起先前迫切想要梅裡對案件做出答複,不禁還是把注意力放到了這神奇的巨木之中。
“不,我自己挖的。”
梅裡看著泉水中倒映著自己的臉,好像能在那之上看到死去的謬一般,對著這種幻象般的情景啞然失笑,“雖然沒有一起生活過,但這個素未謀麵的古老傳說就好像我的母親一樣,也許隻是愛屋及烏?對於自己的徒孫進行照料恐怕就是這麼一回事,隻是我也不知道,後來我做的那麼多過分的事是否讓她失望過。”
雖然對於梅裡的過去並非徹底了然,但c也識趣地不去開口問到底曾發生過些什麼,隻是想到了什麼,又開口問道:“因為這棵樹跟這泉水是共生關係?”
“算是吧。當日我從決心取走這片庭院的時候,為了治愈追殺中造成的嚴重傷勢,才不打招呼地挖走了一顆。”想起了一些不堪的往事,梅裡的臉上反而笑的非常溫暖,實際上有什麼事情能逃過滿月魔女的觀測呢?這也隻不過是個默許行為吧。
“但你從來沒用過一次。”c輕輕地說:“在南希小姐的事件之前,你從來沒展露過一次庭院……”
“人畢竟總是對於完美的事物是否會磨損有著焦慮心態,總是硬抗著想,還沒到那個時候,興許才會就此忘記。”
梅裡轉過身來,從食指上取下了一個小巧的銀色戒指,遞交到了c的手上。
“這是什麼?”
“友情,或是愛的證明?”
梅裡齜牙著大方地笑了笑,隻當是個短暫憂鬱中無害的笑話般,替c把這枚無光的冰冷戒指套在了相同的位置上,直到那枚戒指平穩地送入手指根時,她才鬆了一口氣,放下了c的手。
觀察著c不解的表情,梅裡並沒有把一些想法徹底地盤托出來,畢竟她並非看不懂人心的魔女,隻是踱步從c的身邊走過,說道:“案件方麵倒是沒有什麼可關心的,雖然性質上無趣至極,但你認為最直接的切入點是什麼方麵?”
c低著頭,仿佛全身的注意力都被那枚戒指所蘊的魔力抽去了一樣,沒有說話。過了半晌,才後知後覺般抬起了頭道:“那位女士的貴賓犬凱恩已經死了。”
這句話說完還不到半秒的時間,c的臉色整個拉了下來,嘴角抽搐地看著梅裡說道:“怎麼,你該不會還有跟動物的靈魂對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