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霍華德似乎對於電話接通後短時沒有回音有些疑惑,再次重複了一次道:“奧利弗直播被殺案,這事連半個月都沒過呢。我知道之前對待你們確實有些刻薄,但你們也得知道布朗那家夥實在腦子缺根筋啊。”
對於這個結論梅裡和c倒是沒有曖昧空間地表示讚同,c向梅裡示意了一個眼神,才讓梅裡把手機拿了過去,說道:“不接受采訪,不接受質詢。你倒是可以在要發的內容裡把事務所的地址給寫上,此外還有什麼問題?”
“我以為布朗這家夥跟你們的關係處得足夠好了……上次聖誕節那陣子不是老往你們那跑?”
聽得出來電話裡頭的霍華德已經控製了麵部的所有肌肉,去防止自己說出一些尖酸的話來。梅裡看著c絲毫沒有因為這個名字而反應的麵容,含糊地說著:“估計也沒熟到什麼程度,充其量就是街坊的程度。”
雖然並沒有聽說隔著一個街區也能做街坊的事情,但在梅裡的認知裡頭,一個人的深交跟隻是被作為工具而呼來喚去之間還是有所區彆。
於是她換了個想法,提議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對本事務所的未來那麼上心,但還是給你些素材吧。過陣子用電子郵件聯絡,對了,要事務所的名稱的話,姑且用oyster(沉默者)事務所這名字來登刊吧。”
未等對麵捉摸,梅裡又自顧自地掛斷了電話。一旁的c腦袋上滿是黑線,嘴角抽搐地說著:“現在你才意識到不能這麼招搖地用這個名字當事務所名字了?這種臨時起意的命名比之前還沒品……你不知道那個詞還有牡蠣的意思麼?萬一讓人錯會成我們是水產進貨商怎麼辦?”
梅裡無奈地招了招手道:“我覺得還不至於有人會無聊到跑到報紙上找進貨渠道,現在還是先去地鐵站吧。”
雖然很想隨著性子再去叨擾數句,原先平穩無聊的生活的底層邏輯究竟是怎樣構成的?為什麼煩人的人事總像是堆積起來讓人一並麵對一樣。
不過,無論是對什麼無趣的日常感到狂躁也好。始終都會有名為生活本身的巨大機器,想儘一切辦法在你身後聲響大作地想要把你吞噬。
就像是站定在Z女士住處前的時候,在c想要開口把那個斯拉夫人的全名說出來之前,梅裡再一次地伸手堵住了她的嘴,嘴角抽搐地發誓道:“你要是再提一次那個發聲音節都讓人不愉快的雇主名字,晚上你可彆想那麼輕易入睡了。”
c滿不在乎地撇過了頭去,這算是什麼威脅?弄得好像你平時睡覺的時候就很安生地不在人身上摸來摸去一樣了。
對於這種本就心照不宣的事,作為笑料倒是還算適度。梅裡捏著下巴想,要是遇上的這件事也就隻是笑話的程度也許就好了。
Z女士家門口的院子角落裡,屬於狗窩的位置周近,赫然是一隻傷痕累累的狗趴在狗窩邊,奄奄一息的樣子。
但與其說是一隻狗,不如說隻不過是具現於靈魂態的可憐東西,遭受了如此多的折磨後還能維持這個形狀盤桓不散。倘若真如其主人所說,那恐怕那些替代主人承受的死亡全都貨真價實。
梅裡冷漠的眼神凝視著那一處,雖然無法真切地表達出常人所有的同情,但還是如常般對c問道:“你覺得我看見了什麼?”
對著普通的院子裡空無一物的景象,還能說些什麼?
c順著梅裡的目光,同樣地看到了那隻四分五裂的貴賓犬的靈魂,對於這個結果像是有些意外,開口道:“上次在藝術會展的時候,我記得你的那個中國朋友說過我的靈視能力很差?為什麼我也能看到這些…”
與腦海中徹底相反的回答,梅裡轉過了頭看著c,不禁感到有些可笑,輕聲說道:“那倒也不怪那個笨蛋,你畢竟也是特殊的。靈視反應一般是限於對不正常的事物有敏銳的發覺與反應,而這些東西的存在對於你而言都是稀疏平常的,自然就沒有那麼敏感的人有那麼直接的反射。”
“你的意思是,我也是個什麼怪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