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得到了這樣的回答,哪怕用膝蓋想也能知道Z女士最後在誰那裡了。梅裡白了他一眼,伸起腿一腳把他踢回了不老泉之中,沒好氣地說著:“沒好徹底之前彆出來了,不要回頭回來問我少了的器官好像落在哪裡了一樣。”
轉過頭來,看著好像尚未回過神的c,梅裡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麵對,隻是她恢複的速度比起林好像都要快上數倍一樣,該說他真的是倒黴到極致了麼?
眼神雖然並不自然,但梅裡姑且還是能夠分享先前她離開後所發生的事情。
她眼底稍有著那種嘲弄的意味,說道:“這次犯案的是刃鬼布雷德,他曾經是裡界所屬議院的護衛隊成員,在我某次的潛入刺殺行動中瓦解了他們整個列隊,隻是因為他年紀小點我放過了他,現在看來好像因為我受了不少刺激。這次借著我殺掉他們新的獵巫隊長的由頭乾了不少越界的事,他在醫院那邊肆意殺死一部分醫患的事已經驚動警察,這幾天第四區都要戒嚴了。”
漫長的敘述,c不禁還是皺起眉頭,輕聲道:“越界?對於這些法師來說什麼才算是越界?”
言語裡難以掩飾的對於法師群體的痛恨,儘管是這麼回事,但她還是很想從梅裡這個資深法師的口中聽到這個可笑的詞的定義。
“魔法議院算是裡界的變相政府,雖然本身就是為了逃避政府化向英國學習的分院體質。他們掌控著整個裡界除滿月之魔女領地以外的所有人事,包括對我下的追捕令裡,也是和我們所處的這個現世大國政府們交涉過的——不允許法師私自進入現世,不允許法師展露法術以及濫殺平民,這就是我所說的,來到現世後我再沒有殺過法師以外的‘人’了。”
“照這麼說,這群家夥還挺有責任心的?”
c對於梅裡描述的事多少還是有點驚訝,如果放在這樣的立場上,那梅裡這種無政府主義者想要推翻這個秩序,究竟又是為了什麼?純屬是為了報自己父母的仇嗎?
“責任隻不過是這群偽善者最初的借口,興許有這種初心,但執行壞了恐怕就自然而然會變成這樣。這些事要講清楚需要很長時間,日後再提吧。”
看著身體狀態已經恢複如初的c,梅裡不禁也感覺這個家夥生命力的茂盛,隻是臉上的那種憔悴感覺卻是何種醫治手段似乎都無法磨滅的。
細想過來,她醒來的時間也比林要早多了,不如還是讓她多睡會兒吧?
向c提出了建議之後,梅裡退身離開了庭院。
c在蹲坐回不老泉之前把運動外套脫了下來,丟到了旁邊的紫羅蘭花叢之中,雖然對這個行為還是有點膈應,但終於還是平靜了下來,感受著自己的身體為不老泉所洗髓般養護的過程。
時光靜謐流轉,相互背身躺在不老泉之中的二人間並沒有為什麼所隔開,那種沉默隨著身體的修補要經過一個漫長的過程。
直到很久之後,c才開口說道:“r.林,那不是你的責任。”
“對不起…如果我能稍微運氣好點,就不用讓你去麵對他那麼長時間了。”
林的回複雖然還是顯得十分窩囊,但就現在看來他無論說什麼,似乎都改變不了既成的事實,隻是善解人意的c並不在意這一點。
她當然能夠在腦海裡回放先前捕捉的那些畫麵,隻是沒有再理會自己幾乎為那個法師撕裂四肢般的境況,平複下了心境說道:“最後我們還是活了下來,隻要有梅裡在,一切都不會有事的。”
也許吧,但這個神通廣大的魔女,實際上能做到多少事呢?
想法雖然尚且矜持,但這種無聲的情感卻默默傳遞著,他感覺到了c已經悄悄地靠了過來,把自己的腦袋抱進了懷裡。
“你妹妹的事我很遺憾,除了梅裡,你也沒有彆人能夠傾訴這些了吧。”
腦海短暫地空白了一陣,林尚且想起了曾經眼中c的樣貌,似乎和現今的精神氣都早已不同了一樣。
隻是這種話多少也能撫平些許傷痛,就讓它消散在不言中吧。
“謝謝你,iss.c。你的好意我已領受,隻可惜她沒機會跟你做朋友了……”
簡短沉默了一陣,林才從她的擁抱中掙脫了開來,看著她那藍色的眼眸開著玩笑道:“要是你不想讓梅裡把我殺了,最好還是不要對我這麼溫柔。她對這種溫柔的占有欲,遠比你所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恐怖。”
也許是呢。隻是傳達的感情和理解間究竟有多少間隔,有些人一生恐怕都不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