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家庭矛盾,就非要扯上我來嗎?
所有人都能掌握的,隻不過是技能罷了。但能夠在少數有些直接聯係的人身上共同出現的能力,實際上隻有血緣能夠決定。麵前的這個男子顯然就是和梅裡流著同樣的血。
“罪人之庭本身最好的土壤就是沉默的原體,唐突嫁接過來隻會造成最壞的影響。坦白說,我覺得她還能活到今天本就是一個奇跡了,雖然裡頭好像你的作用不是一般的大。”
男子偏了偏頭,在林周身的法術尖刺一瞬消湮,被紮得穿透的酒紅色心形氣床也就這樣泄漏了開來,按他的態度來看,今天應該不是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
“你想要我怎麼樣?”
林看著麵前的男子,從他能夠給自己帶來的直接印象上,可不比梅裡在最危險的狀態下好上多少,能夠看到他就像一團時刻膨脹,短路鼓包的巨大電池一樣一直在承載著什麼,但遲早有一天要爆掉。
“維持現狀。如果她需要你,那就應答她;如果她渴求你,那就滿足她。光是指望那個女孩,一顆千瘡百孔的心隻是憑借一些依偎,可填補不了承載整個罪人之庭那萬丈深淵般的空洞。”
男子的話語無疑是命令,但這唯獨是林所不想看到的,不僅是自己的命運擅自地被一個第一次見的家夥所裁斷,甚至像是把梅裡就當作一個四處漏洞的物件一樣,隻要喜歡便能隨意去填補一樣。
但最主要的問題還是……他究竟是以什麼立場去傳達這些東西的?
“我憑什麼來維持現狀?就憑你這一句話?”
這句話不需要用口舌來說出,隻是林的那個無比勉強的眼神,此刻就已經能夠傳達著話語達到男子的腦海裡,他閉目沉思了一陣,才用著那明知故問般的眼神看著林。
他手裡的起手術式已經凝結完畢,但頃刻之間又放了下來。
這就像是警告著剛才的事同樣也能在一瞬間重新發生,隻是還能不能不傷到你就不好說了。
但事情完全不需要這麼麻煩,隻要林能夠得知自己的立場,那多餘的囑咐便已沒有必要。
“走前送你幾句提醒,”男子用著某種氣機,引托著跌坐在漏光了氣的床上的林站了起來,然後背過身向著門口走去,此時浴室內的衝水聲已漸停了下來。
“假戲真做沒有什麼問題,演得像是你該做的。很快下一波潮水就要襲來,我建議你在我解決如何移植庭院的問題之前的長久相處裡,不要真的愛上了她……那種毒物接觸的時間越長,你會死的越慘。”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
浴室的門不適時地打開了,穿著浴袍裹著半身的梅裡有些訝異地看著門口的男子,再轉頭看了眼滿頭是汗,站在已經塌陷的床前麵的林,沉默了很久才說了一句:“你們…完事了?就我洗澡的這麼點時間裡頭?”
“不,隻是路過。”
男子仍舊沒有正眼看過梅裡,隻是對著門的方向如水般穿透著走了出去。
梅裡看了一眼林那還有些弄不清現狀的眼神,開口說道:“他一直都是那個樣子,想要看看我變成什麼模樣了還要用這麼蹩腳的借口。恨我恨得要死,也不知道直接靠遁入陰影跑掉,在這個距離之下的法師們還有什麼秘密可言?夠彆扭的吧?”
林的嘴角抽搐著,看著梅裡因為伸手指著男子離去的方向而展露的香肩,說道:“你難道就不夠彆扭嗎?而且你現在說的,他同樣也能夠聽到啊。”
“是嗎?”梅裡突然壞笑了一聲,轉頭看了眼男子離去的方向說道:“他剛才是不是說過,你最好有什麼該滿足我的都滿足我對吧?”
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每次她這個表情的時候絕對沒有好事。
“你想乾什麼?”
林看著梅裡靠近自己的表情,多少後退了兩步,雖然晚了一刻才能想到這個女人為了惡心她的哥哥無所不用其極,也沒想到她竟然真想這麼做。
“我想啊,要是我們在這裡大做特做,發出點誇張的聲音的話,他的表情會不會很精彩?”
梅裡的表情像是要把林徹底吃死了一樣,將身上的浴袍抖落了下來,就這樣一絲不掛地向著他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