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前,梅裡就聽著c的抱怨不情不願地爬上了床,雖然法師有著另一種方式去進行休眠,但在c麵前做得太過分了估計要被念叨很久,於是也就作罷。
在裡表世界的另一側,雖然那個世界不曾有過黑夜之外的天際,實際上的時間劃分卻是和西歐的時間標準徹底相反。用著梅裡軀殼的倩恩此刻仍然帶著一眾法師們在荒涼的邊緣地帶行軍著。
當在外的監視部隊發覺到了這麼一大批的法師沒有見到蹤影,再遲鈍到這個時間段也該有所醒覺了,所以相對地行軍的效率要相對加緊一些。
想要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勢力,倩恩便需要對本效忠於議院側的法師一視同仁,不能隻因為他們有著暴露行蹤和背叛的風險就肆意肅清。
保險起見的話,她也得有一些手段製得住他們才行。
……
決心什麼的,隻要手段足夠強硬也不需要多麼牢固。
真正讓她從先前的那個軟弱者轉變成現在這個扭曲模樣的,想必也隻有一場深刻的死亡。雖然像是足夠貼切的比喻,但無形之魔女應該也在某種程度上賦予過她這樣的感覺。
這一切都要從最開始在那個角落裡聽到梅裡的聲音開始。
倩恩隻是個履曆上有點汙點的法師罷了,作為反議院陣線的舊成員轉投魔法議院麾下,然後準備派去成為新一部分的獵巫部隊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但自打那個聲音鑽進自己的耳朵,以及讓通往現世的傳送陣分崩離析的手法展露之後,她也就放下了那所謂的懷疑。
明明就很多方麵有不少的疑點,梅裡壓根就不是那種拐彎抹角用一堆手段去博取信任的人,但那匆忙的行動之中也隻能讓倩恩抱著希望去那麼以為著。
也許過了這麼久她也會有所改變,也許曾經隻是有所隱情。
隻是越去試著為她袒護,越是會不可救藥地感受到崩潰。到底要做到什麼程度,才會不分敵我地把整個世界殺得天昏地暗?僅是嘗試理解背叛的動機都讓她感到自己的理性有著潰散的趨勢。
在那之前,她隻是反議院陣線的梅裡,現在是讓眾多法師光是聽到都感到膽寒的七夜之魔女,無論如何倩恩也無法接受這個轉變。最起碼需要一些時間,需要讓她來證明一些事情。
人之所以為人,正是因為有著自我補正的功能。無論是彌補自身內心的空缺還是理智喪失時造成的混亂,往往都會下意識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或許需要時間。
但在她做好那個準備之前,梅裡先找上了她,把她單獨被叫到了一個隱蔽處。
還在組織語言的倩恩一來到那塊荒涼的地界,便能夠感受到強大魔力的遮蔽,下意識環護起自身的時候,才發覺到自己的聲音和動作已無法再傳達到任何地方了。
麵前的梅裡手中掌控著色彩各異的魔力流,相互纏繞編織著在手中靜靜流轉著,就連看向她時的那個像是憐憫又像是可笑的麵容,都在詭異的一連串他人的麵容在臉上展開中顯得格外出挑。
要死了。
這樣的感知在那一瞬發覺,但是念想僅僅隻停留在這個感知之前,麵前的詭異生物已經把梅裡的麵容從臉上化下,作為了那展開的麵容的一部分。
隨即便能夠看著沒有麵容的她走向著自己的方向,僅是輕柔的接觸,如同彆開了嘴角的吻一樣,穿透過自己身體後徹底地有什麼東西如同水一般被衝散。
再轉回頭看著無人的身後的時候,倩恩便發現自己的動作已不是由自己控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