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毒的表情,過於具有張力以及情緒的事物確實能夠引得他的一些興趣,但也隻是出於這個老藝術家對於事物本質的一些捕捉罷了。
隻是瞥了一眼,馬塞勒斯便轉回頭去,興趣索然道:“反抗性質尚存,但充其量也隻是人世令人厭倦的又一個皮囊,倘若需要比喻,也便是古老怨毒的巫婆魔女之流罷了。比起那日你給我見過的那個如同降臨於世間的無瑕之女,沒有絲毫可取之處。”
聽到了這番評價,雖說梅裡的外表並非倩恩的本質,但還是不免開始掙紮了起來,隻是不知為何,隻是被佩洛斯鉗住了麵目便讓全身的法術都無法作用,讓她有些憤怒地把目光轉到了往上的掌摑者的麵目上。
佩洛斯不知為何,對於馬塞勒斯的這句話倒是有著極其強烈的反應,像是玩心尚起了一般,開玩笑般地說著:“那麼大師,依你之見,有那個必要把她往沉默魔女的方向去改造嗎?”
“夠了,自作主張地說要把彆人變成什麼樣子,你們這群混蛋難道全都是……”
倩恩的反駁聲尚未就此徹底展露,便被佩洛斯再度把嘴巴鉗住發不了聲,他像是感到有些可笑般鄙夷地看著這個認不清自己的女孩說道:“哦?現在才意識到湊到我身邊自己的立場隻不過是跟家畜沒有區彆麼?連自己的自我都拋棄的人,居然還有臉說這些?”
馬塞勒斯偏過了臉去,似乎對於這種情調過於怪異的調情方式並不感冒,隻是冷不伶仃地插嘴著說道:“那還是算了,你要是真那麼乾,就是拿槍頂著我我也得罷工。”
佩洛斯聽著,也不免從玩笑的姿態中陷入了沉默,想著以自己心中對於已故的沉默魔女的斯德哥爾摩式的憧憬,確實不該開這種低劣的玩笑。這麼想著,他也便放棄了手中的法術限製,將吃痛的倩恩放了開來。
一陣沉默之中,在夕陽下,擲鐵餅者的巨像上延伸的冗長倒影幾乎要把三個人都徹底覆蓋了進去。
馬塞勒斯將手中的雪茄深吸了一口,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佩洛斯,吐了幾個煙圈在他臉上。
雖然這種冒犯的行為可以很自然地被法術屏障所隔開,但佩洛斯還是極其自然地接受了雕塑大師的羞辱,且表現出了一番讓老頭都感到十分滿意的惡心麵目。
看到了珍奇的景象後,馬塞勒斯便背過了身,輕哼著小曲在夕陽下揚長而去。
佩洛斯把麵前殘留的煙味掃了掃,看著緩緩離去的馬塞勒斯,心想著這種怪老頭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跟他還挺投緣的。隻是借由他對於沉默魔女的美色的深重意念,從印象中強行剝離出了形象要他去鑽研雕琢,竟也維持了這麼一個可笑的互助關係。
已經掙脫了一會兒的倩恩並沒有發作什麼,隻是在身後說道:“那個老頭倘若不用法術介入,最多也隻有數年的活頭了,你把他的病灶隔絕又視若上賓卻隻換來這種態度,難道不會感到不悅?”
佩洛斯心想著,實力或是勢力隻是那麼一個維度的因素,人想要在靈魂的高度上找到得以並肩或是瞻仰的人是極為難得的。
隻是,這種感想還不至於跟她這種卑劣的跟隨者分享。佩洛斯忍住了再次懲戒的想法,一言不發的轉頭向著自己居住的宅邸走去,身後得不到答複的倩恩也隻能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