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天,對於牧惜蕊來說,卻是無比煎熬的。
她夫君,又不著家了。
而長公主住在右相府給公爹治病,攝政王又總是與她出雙入對,天黑之前,一定從軍營趕回來,去鹹亨閣陪妻子,情合關雎之好。
下午。
牧惜蕊正在給孩子繡小衣服,就聽到廊外兩個嘴碎的婆子,擱那兒偷偷議論。
“攝政王殿下真是天下無雙呢,有通宵的本事。我侄子是鹹亨閣的護院,昨兒他值夜。”
“當真弄了一夜?”
“那可不,估計要不了多久,晏家又要添丁了。”
“嘖,這世上啊,不知道有多少不濟事的男人。一個雄赳赳的大漢,一點勇力也無;一個偏偏少年,一點文墨也無。花架子。”
……
這種年紀比較長的婆子,說起嘴來,沒個葷素禁忌的。
可這說著無心,聽者有意。
小牧氏一陣抓心撓肝,一股邪火自身上燒起,竄到了腦子裡,深宅寂寞的幽怨幾乎焚毀了她的理智。繡花針不小心刺破了手指,溢出血珠。
為什麼呢?
她就沒這樣的好命,嫁一個像攝政王那樣有本錢又有通宵本事的男人?
這日子,算是半個守活寡了。
她太空虛了。欲壑難填。
“少夫人,這禮盒,是給您的。”
就在這個時候,牧惜蕊的貼身丫鬟,捧著個極為精致的錦盒進來。
牧惜蕊打開,隻見裡頭躺著一本書,是上陰學宮的棋譜:“誰送來的?”頂點小說
她喜歡下棋,精於棋道。
尤其喜歡鑽研一些古老的棋譜殘局,知道她這個興趣愛好的人不少。
丫鬟四下裡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附耳過去:“是高福。”
牧惜蕊瞳孔驟然一縮,立刻把蓋子蓋上:“還回去。”
高富,是高彥崇德管家心腹。
那丫鬟是牧家陪嫁過來的,自小伺候牧惜蕊,知曉她的過往。而且她還收了高福的銀子,便道:“一本棋譜而已,就算是普通朋友,也送得。夫人何須送回去,倒顯得是咱心虛了。”
牧惜蕊死死地盯著那上陰學宮的殘棋棋譜,腦海中浮現高彥崇的身影來。
四年了。
她早就下定決心,要跟南業一起好好過日子。
夫君除了對她有些冷淡,於女色沒那麼要緊,其他各方麵,容貌、學識、文才、書畫、官職、權勢,都勝高彥崇不止一籌。
收下了棋譜,貼身丫鬟繼續道:“高世子約您去火鍋樓,吃頓便飯。”
小牧氏閉上眼睛:“回絕了。”
“一頓飯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也算是師兄妹呢,又跟上陰學宮的棋聖一起學棋。”
不管丫鬟怎麼勸,牧惜蕊都沒答應。
她此刻心亂如麻。
她深夜腦子裡浮現出來的,並不是舊情人高彥崇,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