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鳶!”
晏太後已經不複昔日榮光,親人接連去世、下獄,她又被剝奪了權利無能為力,看上去蒼老了許多,眼睛裡溢滿了血絲,疲憊不堪。
這棲凰宮裡的許多宮女太監,都被離黨給換掉了,一個個不把她當回事,各種諷刺。
“母後,沒事了,我在。”
慕聽雪抱住了母親,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脊背。
曾經給她遮風擋雨的母後,此刻無比脆弱,竟然在她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這是個命運悲慘的女人。
她的丈夫,為了權利,殺了她的父親、兄弟、至親;她的養子,為了權利,殺了她的侄子、女婿,抄了她的母族。她從皇子妃做到皇後、太後,眼睜睜地看著親人們淒慘而死、麵上刺字、流放他鄉。
她是不幸的,苦心經營了幾十年的外戚晏家,一夕之間,如大廈般轟然倒塌,成了一地碎片。
她又是幸運的,生了一個有本事的好女兒,又把碎片全都撿了起來,重新拚湊起來。
“成功了麼?”
太後眼中帶淚。
她這把年紀,堂堂太後,竟然連祖宗姓氏都不能保存,被迫改了這樣一個惡姓。
“成功了,娘,彆怕。”
“太好了,太好了!”
母後抹著眼淚,忽然間,她想起了什麼,“明月!趕緊去救明月!那孩子命苦,是娘的錯,不該把她嫁給謝玄宸,竟落得這般淒涼境地!”
慕聽雪說了句娘請放心,就把四千五百士兵留在棲煌宮駐守,自己帶著五百人,抵達附近的德勝宮。
明月被廢了皇後之位,住在破落淒苦的冷宮裡。
南宮淺淺複位為貴妃,位分比離家那位梅妃還高一點兒。
淺貴妃代行六宮之主。
後宮的女人們,自然大清早的,要去淺貴妃那裡請安。
南宮淺淺和離蜜兒翻身之後,豈能放過每一個欺淩明月的機會?
此刻。
在德勝宮內,明月正跪在冰冷生硬的青石板上,淺貴妃和梅妃,正在給她“做規矩”。
梅妃把手裡滾燙的瓷杯,就要往明月身上丟,唾罵著:“下賤東西,狗入的!”
她前夫談氏一族抄家流放。
縱然已經被皇帝赦免,但前夫死了啊,這份怨恨,都發泄在了廢皇後身上。
明月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
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降臨。
隻聽鋥地一聲劍鳴音!
滾燙茶杯在半空中,被龍燹劍給劈成了兩半,茶水、茶葉傾瀉一地。
“梅妃,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如果你能保證在一年之內,不動明月,就把凝靈蒼玉還給你,並保你們母女後半生安全無憂。”
慕聽雪冷著臉。
離蜜兒嚇得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震驚地看著長公主白色喪服上的點點紅梅……不,那是人血,大片大片的人的鮮血!
“很顯然,你沒把我的話,記到心裡去。”
慕聽雪眼中殺機必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