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事畢(1 / 2)

賈母和王夫人與尋常婦人不同,她們對於那些對她們在意的人或事沒有威脅的人,素來寬容許多,有時甚至還願意濟危扶難,樂善好施。

些許錢財對她們而言並不放在眼裡,好名聲以及傳說中的陰德,才更重要。

想通了此事,王夫人麵目和善的說道:“老太太放心,媳婦曉得了。”

“嗯。”賈母見王夫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裡也是滿意,忽地王熙鳳為難道:“老祖宗,藴哥兒安排在西府,怕是珍大爺那邊……”

賈母聞言,臉色又難看下來,微微皺眉道:“左右過了房,還能怎得?但凡今日他態度和善些,那小子也不會豁了出去,大家夥麵子上看得過去,說和說和便就罷了,誰承想鬨成這般。”

對於賈珍,賈母也是瞧不上的,雖說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可沒這般輕重,而且賈珍那般窮奢極欲的作態,更是讓賈母不喜。

王熙鳳苦笑了聲,搖搖頭,東府那位珍大爺最要臉麵,這事鬨得,怕是難以善結…...

賈母亦是知曉,想了想,也頭疼起來,她揉了揉眉心,道:“左右讓他們不見便是,那孽障也不會主動尋事。”

王熙鳳聞言,忙應了聲。

一旁的王夫人,想了片刻後,道:“既然蘊哥兒住在西府,他的吃穿用度得安排好,服侍丫鬟也尋幾個可心的,到底姓賈,咱們也不能虧待了。”

“嗯。”賈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這才有當家太太的樣,彆成天小家子氣,以德治家,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王夫人恭敬回道:“兒媳定謹此為訓。”

賈母思忖片刻,道:“蘊哥兒身邊沒人服侍,合該好生安排,前陣子來的賴家的那個丫鬟不錯,原本打算給寶玉留著,也罷,便打發過去伺候去,照顧他起居,也算是我老婆子的一番心。”

話音一轉,賈母偏頭吩咐道:“鴛鴦,你帶著那丫頭去收拾收拾,送了過去,告訴蘊哥兒,以後安生些,不用過來請安,靜心念書便是。”

鴛鴦“哎”的應了聲,就下去安排去了。

王熙鳳聞言笑道:“就是賴嬤嬤前兒個送來的那丫頭,我可見過,那模樣爽利,又經老祖宗的調教,言談針線都是極好的,老天爺,蘊哥兒可真是掉進福窩兒了!真該讓他來給老祖宗磕頭!”

屋裡周圍侍立著的婆子丫鬟們也都湊趣的笑了起來。

賈母笑罵道:“你少胡說,我經不住鬨,你若是饞,拿你身邊的平兒來換,我還瞧著那丫頭年幼,怕不合適,若不是模樣不錯,也拿不出手,平兒那般正好。”

王熙鳳頓時麵露委屈,眼巴巴地說道:“老祖宗,我就這麼一個貼心的,還得您老惦記著,若是您看中了,直說便是,我哪個還能藏著掖著。”

瞧著萬般委屈的王熙鳳,賈母樂了起來,忙道:“去去去,要是真把平兒要了過來,璉兒還不得鬨翻來,整天沒個正形,還不去辦事去。”

“得了。”王熙鳳高聲應和道.......

寧國公府,賈珍目中有怒火在熊熊燃燒,揮著劍怒劈屋裡的擺設,嘴裡不停地怒罵道:“那該死的孽障,怎敢如此,怎敢如此。”

怒罵完賈蘊,又不由地怪罪起賈母,說她處事不公,偏袒那孽障....

好一通發泄,賈珍終是罵累了,氣喘籲籲地躺在藤椅之上。

正所謂,“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賈蘊這般忤逆,著實讓他氣的不輕,此時冷靜過來,隨即想起賈蘊麵露出得凶相,不由一陣後怕,那孽障果真是要弑父?....,

“不,他不敢,他絕不敢……”賈珍呢喃道,火氣複又漸起,喊道:“我要殺了那個小崽子!我要殺了他,明日就到京兆府報官,告他個忤逆族長,讓人拿了他!充軍,流放……”

此時賈珍簽了過房文書,已然不能以父壓之,隻能以處置族人的方式,當然,這也僅是賈珍在宣泄罷了,若賈珍真有這般魄力,他也就不必簽下過房文書,直接打死豈不了當。

“混賬東西,滾過來,瞧著你就來氣。”片刻之後,賈珍偏頭怒喊道,直把一旁早已瑟瑟發抖的賈蓉嚇一大跳,賈珍的威嚴早在賈蓉的心裡根深蒂重,哪敢與賈蘊一般起什麼心思,聽見賈珍喊他,戰戰兢兢地上前小心道:“父親....”

話音剛落,賈蓉便哎呦一聲地倒在地上,賈珍收了收自己的窩心腳,起身啐了賈蓉一口,罵罵咧咧道:“你老子被那孽障推倒,你死人一樣,還有臉站在那裡,成心看老子笑話,我先打死你。”

話罷,賈珍便對躺在地上的賈蓉拳打腳踢,嘴裡不停地罵道:“我打死你這個忤逆的混賬。”

賈珍如此暴虐,一則是賈蓉先前的無作為,不曉得幫他老子,二則顯然是把賈蓉當成賈蘊,泄憤哩。

賈蓉被“訓”,隻得乖乖受著,護住自個的腦袋任由賈珍“訓”,哀嚎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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