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活動廳內,人群攢動。
窗外不斷有閃光燈的光亮閃過。
雖然已經儘力保守了消息,但“裴知寧山林愛心活動”的詞條一經出現,已經開始發酵,在熱搜上勢頭急猛地往上竄。不少媒體和粉頭都在趕來的路上。
“——各位同學下午好。”
“相信我們有一些同學已經聽到了傳聞,我們這次L大和S大共同舉辦的愛心誌願者活動,成功邀請來了一位名人代言——”
活動的眾人聚集在室內的一處寬敞的大廳內。老師正在介紹新的活動代言人,
“讓我們歡迎——裴知寧!”
知名頂流愛豆,裴知寧,在眾人聚焦的目光下緩步上台了。
一張麵容姣好的小臉,下巴微微繃緊,壓抑著的怒火在他麵上隱隱透出幾分來。
室內人很多,人群除了這次來參加活動的誌願者學生,還有裴知寧自己的團隊,以及當地用各種理由混進來的相關人員。
台上光鮮亮麗的愛豆眼神遠遠投擲過來,盯我一眼,又去狠狠瞪台下同樣臉很臭的賀枕流。
“……”
我站在人群角落裡,鎮定自若,默默喝水。
之前在樓道裡的那場偶遇,雖然堪稱雞飛狗跳,但最後關鍵時刻臨危不亂的我急中生智,直接一個對症下藥——
我對賀枕流:“兄弟我這麼做,隻是為了照顧連夜辛勤工作的竹馬,你不會生氣吧?”
賀枕流:“?”
賀枕流:“這麼蹩腳的理由,你彆以為這樣就能說服——”
我轉向裴知寧:“上次說保潔是怕你誤會但我們隻是普通室友,不然我不會讓你睡我床,你說對吧?”
裴知寧:“?……嗯,但仔細一想,好像很有道理。”
裴知寧:“林林你對我真好!”
賀枕流:“?”
賀枕流:“???”
賀枕流:“我操,你這就信了?!!”
……
總而言之,靠著我鎮定自若的外表,和異常平淡的口舌,我成功地從這個死局之中功成身退,打出了兩個圓滿的“tobetinued”結局。
“……”不要挑剔,沒有be就已經很好了。
但這顯然並不妨礙現在狂躁的銀毛小狗對紅毛小狼犬進行一個究極死亡標記。
台上,裴知寧瞪了賀枕流長達足足五秒,才被不遠處的經紀人催促,心不甘情不願地露出了一個營業的微笑。
“各位好,我是裴知寧——”
頓時,我身邊響起一整片激動的高呼。
我:“……”
我:“?”
……
等一下。
S大的人也就算了,天生浪得開花……但L大的人怎麼回事?
怎麼學霸學神們也在歡呼?甚至更起勁?
“——
你不懂,笨蛋美人有笨蛋美人的好!”
楚睫就是歡呼中的其中一員,表麵微笑但巴掌快拍爛了,滿麵通紅,
“寧寧是款非常適合我們L大寶寶體質的愛豆,我們都超級愛他!!”
“啊?”
一時間槽多無口,這三個詞在我腦海裡完全連不成前後因果,我直接不敢置信,
“你們?L大?都愛他??”
楚睫:“是啊,我們L大目前流通的硬通貨,除了前輩們留下的法考筆記,就是裴知寧的各類周邊。”
“……”越來越離譜了!
我下意識摸了下我脖子上的項鏈。
“林加栗,我給你舉個例子。”
另一側正在瘋狂鼓掌的徐率沉痛開口,
“如果是你,當你一天看了138頁的卷宗和錯綜複雜的庭審記錄,腦子裡隻想把全世界創死和把考官拿出來鯊的時候——你會想乾什麼?”
我:“真的把考官鯊了。”
“林加栗,”徐率轉過來,一臉黑,“這是一個法治社會。”
我:“……”我隻是把題乾抄了憑什麼算我錯!!
“給你揭露答案吧,”
徐率歎了口氣,憧憬道,“你當然會非常想看看裴知寧。”
“?”
在一片雷動的掌聲之中,他的喊叫混在掌聲中,透進我的耳膜。
“是裴知寧,是他告訴我們L大所有人,這個世界上,依然存在著既美好又非常極其完全簡單的東西!!”
……
我:“………………”
我就不該期待……從徐率嘴裡能聽出什麼好話。
但裴知寧,沒想到,竟然是我小看你了。
俗話說得好,天生我材必有用,古人誠不欺我。
原來是你憑借一己之力,托起了我國法律界未來一輩人的一片天!
我肅然起敬,立馬跟著一起鼓掌。
裴知寧本來笑容快掛不住,但目光一掃到我,忽然愣住了。
就在下一秒,他的表情驀然多雲轉晴。
眼尾一彎,少年笑得又甜又靦腆。
激的台下一眾人高呼得更瘋狂。
“裴知寧!——”
“裴知寧!!——”
……
我的手機在之後收到了一條消息。
【裴知寧:被林林誇獎我好開心>;amp;lt;!】
【0+li:……】
【0+li:你應得的。】
【裴知寧:那你要不要獎勵我?】
【0+li:獎勵什麼?】
【裴知寧:還是老樣子,給我一隻手就可以,我自己——】
我啪地一下把手機關了。
救命!網警!有篁色信息入侵我的手機!
-
估計是今天見到了有全校公認的電子甜心寵物之稱的裴知寧,所
有的L大的人今晚都出乎異常地亢奮。
這種亢奮,體現在晚飯之後他們放棄了複習法考資料,直接找上了S大的人,問出了嚴肅的問題:
“——你好同學,你們晚上開roomparty嗎?”
校風散漫的天生浪子S大的人傻眼了十秒,然後狂熱起來點了頭。
於是三十分鐘後,大家就在民宿樓下的小會議廳集齊了。
我到的時候,徐率已經指揮人把會議室裡的家具都挪到了牆壁邊上,給房間中間留出了一大片空地,還備好了零食點心和酒水,正安排人圍著中心坐下。
堪稱學生屆的老媽子。
坐下來在地毯上,有人問起來。
“哎,裴知寧不來嗎?”
另一人答:“想peach呢,我們這種學生聚會他怎麼會來?”
“啊,好失望,我還以為可以更新我的寧寧手機壁紙了。”
“反正接下來還有幾天,彆急,說不定有機會。……嗯?你什麼手機壁紙給我看看?”
……
諸如此類的言論在我耳邊嗡嗡作響,無限地刷新著我對裴知寧的認知。
我滿臉麻木。
腦海裡全是他之前給我發的那句“把手借給我,我可以自己來”。
太割裂了。太割裂了。
人前單純小甜心和人後純情燒貨,太割裂了。
“我們做一個破冰遊戲吧!”
徐率站在中間宣布,
“難得我們兩校聚在一起,不然就打散了分成幾個小隊,玩你畫我猜?”
沒人反對,於是幾張白板豎起來,我們L大S大的人打散成幾個小隊,坐在房間後側,開始爭相猜題。
“快畫!”
“這是什麼?”
“眼睛,心臟,愛心?這個月牙的是什麼?”
“‘我的心裡隻有你’?”坐在我前麵的S大人舉手。
剩下的人一片“好肉麻”“哎喲”“酸死了”。
“那你們說說啊?‘今晚月色真美’?‘你的月亮我的心’?”
……
我沒有參與這個遊戲。
原因的80%,來自於我是一個遊戲黑洞。
剩下的20%……來自於,我的身邊。
“眼睛,愛心,看起來像是月亮的東西,還有錢,一個叉,什麼意思?”
前排的同學正在嘀咕。
而坐在我旁邊的南禾抱著腿,手撐著下巴,認真的盯著白板,似乎真的在思考。
南禾今晚穿了一身黑色衛衣,他坐得離我不近不遠,但可能是alpha的嗅覺敏銳,我依然能嗅到他衣服上的清新氣息。
衛衣質地柔軟,襯得少年脖頸纖細,精致的喉結沒在領口之下,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