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可以犯很多錯事。
但最不應該犯的錯事之一,就是當著能治得住你的年上的麵,堂而皇之地,當眾宣示你的性癖。
在那一刻,我社會性死亡了。
所以在之後裴知寒把我帶進片場時,我還像一具屍體一樣一片空白。
但裴知寒似乎已經轉移了興趣。
“對,這是負責電影節項目的工作人員,叫宋加栗。”
“她是來做電影節喜好確認的。”
“加栗,跟他正好確認下細節吧。”
……
在裴知寒這樣輕描淡寫地把我介紹給眾人之後,我的工作突然變得德O一般絲滑。
就在接下來三分鐘之內,之前對我愛答不理的人馬上就重拾愛火,急著趕著到我麵前爭著要跟我說話,像是我是某個開握手會的女團成員一樣。
“小宋啊,我要確認一下!”
“宋小姐宋小姐哈哈,之前多有怠慢不好意思,實在是忙……”
“害我就說我的助理怎麼回事,這麼大事都不通知我!我等下好好批評他!”
我:“?”
瞬間擁擠到我身邊來的人,直接繞著我圍了個圈能把我埋進去了。
不得已的我隻能發出幼兒園老師的聲音:“一個一個來啊,不要著急——”
“來來,我先來。宋小姐,我這裡完全服從主辦方的安排的。”
第一個婀娜多姿到我麵前準備確認信息的是個beta小明星。雖然麵對著的是我,但眼神已經拉絲一般地黏在了不遠處的裴知寒身上。
小明星單手叉腰,撩撥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大家都知道我這個人,一向很隨和的。來,給我登記一下。”
我:“……”
我:“你是?”
她:“……”
她笑容凝固:“?你不認識我??”
我努力辨認了一下她,誠懇道:“我實在是認不出來。麻煩你配合下我的工作。你姓什麼?”
“……”對方震驚的神色勉強咽下去,露出笑容:“啊,哈哈,宋小姐應該是貴人多忘事吧,我上次才拿了新人獎……”
“噢我想起你了,”說到這兒我有印象,
“李小姐,你這邊提出的喝水隻喝350塊一瓶的高山礦泉水,跟你站一起的人腿不能比你長,顏色犯衝所以不能跟穿紅色衣服的人坐在一起,其中包括紫紅絳紅大紅橙紅——這些都還要對吧?”
她:“…………”
我好心:“李小姐?”
她:“不要了。謝謝!”
其他人都目送她逃竄似的哭喪遠去,集體沉默了。
之後的人都非常有默契地規矩了很多。
“我都可以!”
“我一切服從安排!”
“宋小姐,按你們的來!”
大多數人報完名字之後,
都聲情並茂地請求我把他們的要求全部劃掉,然後生怕我多說兩句一樣轉身就跑。
就連那位瘋批人.妻,都唯唯諾諾地過來點了個頭,我見他目光還盯在裴知寒身上,好心開口提醒:“所以你跟你前夫的另外七個前任——”
“——我還有事先走了謝謝你宋小姐祝你工作順利下次有機會再見!”
人唰地一下沒影了,像是身後有什麼猛獸在追他。
一切做完。
我一看表,我竟然花了不到半小時就做完了工作!
林加栗,牛逼,難道你就是天選打工人!
我立刻給白秘書發了消息。
【0+li:名單都確認完了!】
【白秘書:好,林小姐,我等下來接你。】
我樂滋滋地轉身,裴知寒正在不遠處跟一個滿眼放光的後輩聊天。
見我結束了,他說了句“失陪”,公事公辦地走過來,跟我往後台區域走。
高大又溫柔的男人走在我身邊,他今天穿著的黑色毛衣讓我多看了兩眼。
好像是我送的。
“你工作做得很順利。”他說。
“嗯……托裴老師的福。”
我踢了一下路邊的石子,“欺負人,這還了得。”
那些我認識臉的我也沒當做認識。
我們倆往後台走,這個片場很大,配置也很完善,有自帶的後台功能區域。
路過導演辦公室,裴知寒跟裡麵的人表示了下要聊聊電影節的事情,就領著我推門走進了隔壁的房間。
房間不密閉,我還能聽到隔壁人走動,談話還有移動器械鬨哄哄的聲音。
裴知寒的表情太自然,我真的以為他要問我電影節籌備的事情。
我摸了兩下我脖子上掛著的證件,把我隨身攜帶的平板拿了出來,放在一邊,咳嗽兩聲正色道,
“裴老師,你想問什麼關於電影節……”
他笑著問我,“你喜歡人.妻?”
我:“……”
?
在這兒等我呢!!!
我咳嗽更大聲了:“哈哈哈,不是,我是說,我喜歡那個,那個,這不是我的性癖,是我有一個朋友……”
裴知寒就隻是溫柔地注視我狡辯。
他手上拿著的劇本也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導演要邀請我參演的劇本。”
我停了下。
不明所以地低頭看了眼那個劇本。
他說:“你看下,覺得怎麼樣。”
“問我嗎?我不了解……”
“先看看。”
我翻了一下,在第一頁,我的眼神就直了。
【角色簡介:】
【……在戰爭中,帝國上將失去了自己的伴侶,一向冷靜的他悲痛難抑。他需要頂著寡夫的名號,在這個ao權利極度傾斜的製度裡為自己死去的愛人複仇……】
劇
本寫得無比精妙,我看得不由得入了迷。
尤其是人設,明明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帝國上將,卻因為成了寡夫且被陷害,被世俗百般瞧不起和唾棄。
?想看十萬橙的《大美人都是我老婆!》嗎?請記住[]的域名[(
一個人挑起了複仇的擔子,還要在無數不懷好意的人裡周旋……
“這的確是個破碎又堅韌,很難的角色。”
連翻了十幾頁,我才突然想起來,裴知寒一直沒說話。
“裴老師……”
忽然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男人的手掌寬厚乾燥,又溫暖。
他拉著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外套的質地板正硬挺,不像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件毛衣……
我這才意識到——
我一下在椅子上轉過去。
而那個已經換上了軍服的英俊男人,正注視我。
軍服的深色製服,讓他極好的身材顯露無疑,肩膀平直,胸膛寬闊,他這麼靠近我,我甚至能聽到我一瞬間衝湧到腦海的血液的聲響。
而軍裝的右側,那道黑色的袖章,代表它的主人正在服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