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以載道,可文章何嘗又不可以殺人。有人用筆如劍,擊破了社會的黑暗,給沉睡中的黎民,送來了曙光,斬斷了昏暗的時代。可也有人操控文章這把刀,不斷的大興殺伐,以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文人大夫,最根本的手段並不是對社會,對朝堂有著極為清晰的見解,對於科舉選出來的官僚,最根本的全在於寫的一手好青詞。
發展到明朝,開明的社會環境,造就了文官們的多才多藝。更也使得,大明朝的曆代輔政大臣全都是才華卓越之輩,一手好文章,成為了他們駁倒他人,攻擊他們的鋒利寶劍。不管是武宗時期的楊廷和,還是嘉靖時期的張璁,嚴嵩,高拱,李春芳……大明朝的首輔們,把官場的潛規則,自己的意見博識全都濃縮在一篇篇文章之中,通過這一篇篇文章,來達到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沒有通訊方式的年代,一篇好文章往往是自己能夠更快被世人所熟悉的關鍵手段。
昔年大禮議事件中,彼時還是一名剛剛踏上官場的新科進士,四十五歲的張璁便是憑借著一篇錦繡文章,駁倒了權傾朝野的楊廷和,為自己駁來了功名利祿,僅僅數年時間便搖身一變,成為了大明朝的內閣首輔。
可文無第二,武無第一。大明朝文人大夫無數,究竟誰是最好的寫手,誰是大明朝的大筆杆子,這一切猶未可知。
可誰是大明朝第一寫手集團,誰是大明朝政策的鼓噪手,那毫無疑問,隻有現在已經逐漸消失了的東林黨。
宋朝首創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盤踞於江南地區的文人集團便迎來了新的政治契機。在南宋之後南方的文人便迎來了新的發展。北方多年戰亂,人才凋敝,這也使得在新朝建立之後,想要治理國家就隻能依靠南方文人。
人最大的惰性便是貪婪。南方的文人在掌握權利之後,為了把持權利,拚了命的對北方的士族進行不斷的打擊,其中最為著名的便是大名鼎鼎的南北榜案。
東林黨不在,可東林黨的精神還在。東林黨隻不過是南方文人利益集團的一個籠統稱呼。沒了東林黨,南方還會有西林黨,北林黨。
而在這些南方士大夫利益的不斷延續之下,東林黨過後還有“小東林”,“嗣東林”的複社。
大明崇禎二年,在蘇州尹山張溥,張采,合並江南幾十個社團,以自己的文社為基礎成立了有超過兩千名青壯年的文人利益集團。這些人飽含政治理想,滿懷政治熱情,在政治理論,朝堂看法上和當年的東林黨如出一轍。更重要的是,這一群大部分還隻是生員,學習的年輕人為了踐行自己的政治理想,他們還真真切切的參加到了政治鬥爭當中。
一篇錦繡文章,可以是殺敵的利刃,也可以是殺已的利刃。
蘇州府尹山湖畔,在江南大學成立之後,不甘心的江南文人還是選擇了對抗朝廷,來到這裡偷偷的進行傳統文化的學習。
一間昏暗的書屋之中,一名年輕人揮毫潑墨,熱情洋溢的正在熱切的書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