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將軍回府的喜悅並沒有讓府內的人持續太久,所有人都瞧見了將軍攜同一名紅衣女子走進府。
將軍府內,尷尬和沉默彌漫在每個人之間,下人們垂首不敢多瞧。
剛從正院出來的木琴一,看見這刺眼的一幕,臉上的淺笑僵住了,隨後慢慢消失。
紅衣女子好像沒有感受到周圍彌漫著沉重的氣氛,掩嘴輕笑,透著些小姑娘的嬌憨,“這就是正夫郎吧?妾身紅鶯。”
說著,順手挽上將軍的手臂。
木琴一看向他五年未見的夫君,瞧見他看自己時,已然沒有了那份濃重深厚的情意,隻剩陌生和淡淡的疏遠。
“管家,給紅鶯安排一處院子。”付於亭出聲道,看也沒看站在一旁的木琴一,帶著人準備離開。
“父親!”付司勤忍不住走上前去,揚聲喊住父親質問道,“父親難道沒有什麼話要對姆父說嗎?!”
“大人的事,小孩彆插嘴。”付於亭語氣有些不耐。
倒是他身旁的紅鶯走過來,“這是小少爺吧,果然如夫君說的,已然有公子如玉的氣質。”
說著,微彎下腰抬手想摸摸他的頭發,“你父親說的對,大人之間的事小孩子還是不要插手得好……”
沒等她的手落下,付司勤眼含厭惡地揮開她的手,“彆碰我!”
不知道為什麼,付司勤一看到這女人,對她的厭惡感就油然而生,覺得她的心思沒有她的外表單純。
但他也知道分寸,揮開手的力度並沒有很大,卻不料那女人接下來的舉動讓他驚呆。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紅鶯‘啊’的一聲摔倒在地,隨後捂著肚子眼眸含淚。
“夫君……孩子,我的肚子好疼啊……”紅鶯麵色蒼白,臉上還有些惶恐。
付司勤被那女人的一係列騷操作震在原地,有些反應不過來。
“孩子?”付於亭神色緊張,想扶她起來的動作僵在原地,“你懷孕的事怎麼沒和我說?!”
“妾身……妾身隻是想給夫君一個驚喜……啊!夫君,紅鶯的肚子好疼……孩子……”躺在他懷裡的紅鶯一臉痛苦地喊疼。
“管家!去找大夫來!”
付於亭將人抱起來,狠狠地瞪了一眼付司勤,“小小年紀,心思竟如此歹毒!”
被父親這麼說,付司勤仿佛天塌下來了一般,下意識出聲反駁,“我沒有……”
可惜,他的父親早就抱著人離開了,沒有半點聽他解釋的意思。
看到兒子這般模樣,木琴一已經沒了對紅鶯懷孕之事而傷心的心思,蹲下將兒子抱在懷裡。
“姆父,我沒有推她……我不知道她怎麼就摔倒了……”付司勤急聲解釋道。
“姆父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木琴一柔聲安撫道。
紅鶯這個小手段,並沒有瞞過木琴一的眼。
在他還沒有出嫁前,府上的姨娘,就是用各種手段向他父親爭寵的。
他見識得太多了。
“可是……為什麼父親他不相信我?他還說……”付司勤被父親的話傷到了,聲音有些哽咽。
父親竟然說他心思歹毒。
“少爺彆傷心,我看將軍這是被紅鶯那小賤……”秋霜話還沒說完,就被涼夏的眼神一瞥嚇到了,“咳,被紅鶯那女人迷了心智。”
……
沒多久,侍女從楓紅院那邊打聽來消息,那紅鶯的身子並沒有大礙,隻是被嚇到動了胎氣。
聽到這消息,木琴一心裡疼得一揪一揪的,臉上的淺笑淡得已經看不見了。
不過,他還在等付於亭的解釋。
他夫君曾跟他說過,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
若是有一天他做了什麼讓他傷心的事,不要相信和難過,除非他當著他的麵親口說。
木琴一現在心裡很難過,但他還是選擇相信付於亭,選擇相信他會給自己一個解釋。
然而,晚膳的時候,木琴一和兒子等得飯菜都涼了,也沒見他夫君的人影。
一問才知道,他的夫君,已經陪著那女人用完晚膳了。
晚上,屋裡黑漆漆的一片,木琴一睜著眼躺在床上。
等了很久很久,淚水劃過臉頰落入烏發,終於死心了。
大軍得勝歸來,當著全皇城的百姓,與一女子共騎一馬。
回府後看都沒看他一眼。
那女人耍的小手段,選擇視而不見。
自成婚後,他在府中的情況下,他們父子倆第一次單獨用膳。而付於亭,丟下他們去陪那女子。
最重要的是,他與彆的女人有了孩子。
木琴一不知道,付於亭以後會給他一個什麼樣的理由。
才能讓他對這一切釋然。
才能讓他的心裡沒有一點疙瘩。
因為擔心姆父,今晚睡在正院偏房的付司勤,現在還沒有睡。
屋裡沒有點燈,不過今晚月色皎潔,月光給了屋子一點亮度。
“黑七。”付司勤盤腿坐在床邊,出聲道。
話音剛落,一身黑衣的黑七就出現了,垂首跪在床前,“小主人。”
黑七的話落下,屋內陷入了沉寂,付司勤靜靜地坐在床上,許久才開口,“黑九信中,軍師雙腿斷了的原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