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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熱 從羨 7109 字 5個月前

8:42PM,倫敦轄區郊野。

溫見慕是被謝仃從無數狙擊準心中拽出來的。

武裝分子已被壓製,醫療組就緒多時,溫見慕鬆了綁,捏著手腕示意自己沒事,叫他們去檢查其他人質。

救援來得及時,從綁票到解救不足半日。這邊剛談好贖金,那邊倉庫大門就被踹開,一具綁匪屍體骨碌碌滾進來跟眾人打個照麵。

滿屋沉默仿佛凝固,溫見慕撩起眼皮,知道肯定是謝仃帶人來了。

救援行動展開迅速,收尾也同樣利落,美中不足是擊斃綁匪時距離太近,有血濺上她臉頰,溫熱粘稠。

被麻繩捆綁的皮膚泛著青紫,她不以為意地揉兩下,見謝仃向行動隊長道過謝,便朝自己走來。

她自知心虛,立刻變了臉,慘兮兮地喚:“阿仃。”

空氣中滿是槍械的硝煙味兒,混著幾絲鮮血腥黏,謝仃顯然不熱衷跟她搭腔,隻替她揩去側臉血跡,隨意將紙巾拋開。

“挺厲害。”謝仃打量她手腕的淤痕,“久彆重逢,給我送這份大禮?”

“誰知道就挑我這班車劫持啊。”溫見慕見她沒生氣,心底微鬆,隨後欲言又止地問,“話說回來,現在幾點了?”

報了個時間,見她麵上心虛更重,謝仃才後知後覺察出不對,蹙眉問話:“你出國這事讓彆人經手了?”

“沒有。”溫見慕信誓旦旦,又語氣訕訕,“但我剛知道,我手表被裝了追蹤定位。”

謝仃:“……”

她臉色徒然一變,當即轉身要走,結果下一刻就被人用槍架住,行為態度半是恭敬,半是強硬。

“謝小姐。”對方規矩道,“溫先生想和你談談。”

視線滑過槍口,落向他的武裝徽標,謝仃心底一沉。

——PMC,不是政府的人。

溫見慕見此也冷了臉,上前將槍抵開:“他允許你武力威脅了?”

那人不為所動,無波無瀾地原話轉告:“必要情況下,可對目標采取強製手段。”

意思是見血可以,人活著就行。

溫見慕頓時一噎,終於意識到問題嚴重性,蹙眉跟謝仃咬耳朵:“你當年究竟對我小叔做了什麼?”

“……做了挺多的。”謝仃說,“始亂終棄吧。”

溫見慕:“?”

正感慨惡人自有惡人磨,餘光就瞥見謝仃微一眯眸,接著她身形一晃,脖頸已經被匕首抵住,而握柄正穩穩攥在謝仃手中。

指端緊壓著刀顎,謝仃眼梢輕抬,佻姣五官籠在夜色下,眉眼笑意輕慢,鋒利的漂亮。

“可惜我跟他無話可說。”她示意,向著那名傭兵,“這位是溫家千金,你雇主沒說可以傷她吧?”

語罷,還從容地通知溫見慕:“命借我用下。”

“……可真是共患難。”溫見慕倍感頭疼,忍不住咬牙低聲,“但挾持我沒用啊,溫珩昱哪會管誰死活?”

像為了印證這條結論,她話音未落,一聲槍響便猝然落地——

子彈破風而來,刹那間掠過謝仃耳畔。

穩,準。

氣浪激蕩,遺留熾熱溫度,轉瞬間生死一線。謝仃長睫低斂,不為所動地抬眸,冷冷注視向那人。

男人身形修頎,啞黑西裝卓雅周正,他將配槍放還旁人手中,夜色濃沉裡,斂目與她視線相逢。

蛇形領針光澤凜冷,那抹灰銀撞入她眼底,謝仃微一恍神,就見他漫不經心地落手示意,還沒能反應,便被人利落劈暈。

最後殘留的意識,是那雙從始至終望著她,疏寒沉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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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謝仃一陣頭昏腦脹。

艱難地撐起身,她打量周遭環境,很快打消了酒店的猜想,斷定此處必然是溫珩昱的私宅。

浴室水聲淅瀝,謝仃按住額角,冷靜思考逃生成功的概率。

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原本衣物都不見蹤跡,被換成乾淨柔軟的白襯,她撚起衣擺,堪堪沒過腿根。

怎麼看都穿不出門,但無所謂。她當機立斷翻身下床,然而出師不利,剛踩上地麵,就被什麼東西絆倒。

猝不及防跌坐在地,謝仃暗道倒黴,迅速低頭檢查,目光落向自己腳踝,卻驀地怔住。

——腳鐐做工精致考究,內層是革製,桎梏嚴密地貼合著踝骨,是與枷鎖本身抵牾的熨貼。

鎖鏈泛著銀白冷光,沿入床尾,謝仃匪夷所思地望著它,終於後知後覺生出幾分寒意。

脫力般靠坐在地,她聽到水聲歇止,隨後是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從容不迫堪比淩遲,她始終沒有回頭。

熟悉氣息一寸寸壓近,將她圍裹蠶食,清寒的木質調,如鬆檀白雪,疏冷涼薄。

溫珩昱坐在床沿,單手覆住她後頸,力道漸攏。他的掌控並不強勢,指腹卻在她喉間輕挲,意味介於威脅與繾綣之間。

“謝仃。”他低喚,嗓音倦懶,“你太不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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